「不敢,為什麼?」
「一個嫉妒的男人毫無理智可言,說重了話,事後鐵定後悔,要裝出毫不在意,又很假。最後我選擇自我沉澱後再見你。」颱風時,海浪總是打得特別高,可那終不是常態,颱風過去後,海浪又會恢復平時的波動了。
向月寧想了一下。「你同時也想順便懲罰一下我吧?」三天的不理不睬夠她受的了!
「我希望……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不隱瞞!」
「我知道了。」事情終於和平落幕,她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吧?撐著下巴,她看著曲棍球場。「元喆,我一向都以為你是那種慢條斯理、溫溫吞吞的性子,第一次看你打球這麼……狠!」在美國她也看過他打曲棍球,感覺上好像沒有這麼不要命。
「如果你和尹德的報導是真,也許你還可以看到更狠的。」他笑。
向月寧瞪他。「是啊!某個媒體寵兒聽說是師奶殺手厚!嗯嗯,備受女人愛戴的男人很難禁得起誘惑的,到時候啊……你會知道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我也很期待呢!」
看著他的笑容,她忽道:「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到二十一世紀來的原因?」
「你想說什麼?」
「以前沒發覺自己的心情,有些事就不在乎,可現在我反而有點擔心了起來。」她雙手抱膝,將下巴擱在膝蓋上,「越是喜歡你我就越不安,擔心有朝一日,你要找的桃仙出現了,你該怎麼辦?」
「我既然選擇你,就不會再作更改。」這是他這陣子才認真想過的問題,絕非為了讓向月寧安心才說的。
向月寧若是桃仙轉世,那他將感謝上蒼,若不是……他也將娶她,而捨桃仙。
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太多喜悅,她憂鬱的說:「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她盯著他的臉看,好怕自己在下一秒又把他看成尹德。「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不認得你,我……我是打個比方!例如你明明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卻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然後把另一個我並不愛的人當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你在胡說什麼?」元喆當她在說笑。
「我是說如果嘛!你會怎麼做?」
瞧她問得認真,即使覺得荒謬,他也認真的想了一下。「我會等,等你想起我。」
「如果我一輩子都把別人當成是你,再也想不起你呢?」
向月寧臉上的無助和慌張令元喆起疑。她的性子一向開朗活潑,何時有過這樣杞人憂天的神情?「月寧,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為了不打擾你的生活,也為了不想看到你愛著另一個人,也許……我會選擇離開。」
「其實被遺忘的人痛苦,遺忘人的那個人……也許更無助!」說著說著一股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她的眼眶紅了。
她經歷的事真的太奇怪了,說出去別人搞不好會以為她有病,可她真的很正常,她記得住每個人、每件事,可卻獨獨會把元喆和尹德給弄混!
她現在很怕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臉,生怕只是一眨眼,又把元喆認為是尹德!
「月寧,你有事瞞著我?」他澄澈的眸子盯著她。「我說過,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
向月寧猶豫、掙扎了好一下,她站了起來。「元喆,有件事最近一直困擾著我!」
「什麼事?」
她回頭看他,眼一眨。眼前的人是……尹德?!她心裡頭一驚,往後退了幾步。
元喆看她步伐一直往後挪,提醒她,「月寧,小心!」
他伸手要拉住她,可還沒夠著,她腳底已踩空。
「啊,」
向月寧尖叫了一聲,滾下觀眾台……
*** *** ***
「除了一些小擦傷和腳踝有些扭傷外,大致上沒有什麼問題。」急診室的醫生大概對元喆和尹德報告著向月寧的傷勢,「再來則是觀察看看向醫生有沒有腦震盪的情形。」
尹德拿起X光片仔細的查看,然後夥同元喆一同到病房看向月寧。
「怎麼受傷的?」這是尹德第二次看到他,上一次氣定神閒的儒雅形象,和這回慌了手腳的樣子還真是判若兩人,這也表示月寧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她從觀眾台上摔下來。」元喆還是憂心她的傷勢。「她真的沒事嗎?」
「目前看來是沒問題,至於是不是有腦震盪,目前還看不太出來,要觀察。」
到了病房,向月寧還沒醒,也許是這幾天苦惱元喆誤會她的事,幾乎沒怎麼睡,因此乘機好好睡一覺。
兩個男人也不打擾她,靜靜的退出病房,步行到銜接兩棟大樓的通廊,現在是深夜時分,通廊除了偶有一些醫護人員走動外,幾乎沒人經過。
尹德止住了步伐,手撐著欄杆往下看,下頭是醫院大廳,算是醫院最多裝飾的地方。配合著聖誕節的來臨,醫院應景的擺上了一些聖誕紅和一株聖誕樹。
兩個差不多水平的美男子站在一起,還真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尹德仰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率先開口,「關於報紙上的那件事……」
「報導是假、激吻是假,你的擁抱是真。」元喆截斷他的話。
他揚眉。「你不笨。」既然他看得仔細,想必也沒道理對月寧發脾氣,頂多是對他不爽吧!他無所謂。
「你的讚美我接受了!」
這個男人……好像沒這麼討厭了。「有個男人苦戀著你的女友,你不在乎嗎?」
「怎麼不在乎?若說不在乎不是太虛偽,就是不愛她。」元喆的手肘靠在欄杆上,十指輕鬆交扣。「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就更在乎了。」
「你沒自信?」
「也許吧!」
「你在暗示我離她遠遠的嗎?」
元喆一笑。「我認為你也想,可愛一個人是不由自主的。」尹德的傲氣一定也不允許自己這樣沉淪在一段沒希望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