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瞇了瞇,這樣靈動美妙的輕功身法倒不曾見過,究竟是哪門哪派的功夫呢?
「少爺,藍公子在前廳等著呢,好像有急事。」
「知道了,這就去。」不再細想,他快步向前廳趕去。
*** *** ***
一身白衣的秋離楓立於白雲山莊門前,儼然成為一道最亮麗的風景,讓來往莊前的行人皆忍不住側目。
好俊的人!
人俊,馬也俊,白衣玉貌,白馬神駒,怎不叫人注目。
只不過,此時的秋離楓有些許煩躁,頻頻向莊內張望。
終於,在他快要忍不住衝回莊內時,一抹熟悉的倩影緩緩自莊內走出。
「紫嫣,為何這般久?」
「少爺出行倉卒,奴婢措手不及,以致多費了工夫收拾行裝,請少爺包涵。」
她第一次替人收拾行裝總是會慢些的嘛,這男人催什麼催。
「走吧。」
她茫然的看著他。
不再多費唇舌,他直接拉她上馬。
「少爺——」她不要去啊!
「駕!」
眾目睽睽之下,白雲莊少主跟他的貼身丫鬟一馬雙跨,絕塵而去,身後留下無數的蜚短流長。
「少爺——」生平頭一次被異性摟抱子胸前,這讓席紫嫣非常羞窘。
「嗯?」遠離了山莊,他漸漸放慢速度,好心情的等她開口。
「你沒說要帶我一起出門,所以行李內沒有我的換洗衣物。」
「穿我的。」
「少爺是男人。」
「那扮男裝就好了。」
她詞窮。
他倏地貼近她的耳畔,清晰地聽到她的抽氣聲,不由得唇線飛揚,「你穿男裝一定很好看。」
「少爺……少爺……」她有些難以啟齒,「我們還是不要共騎的好。」
「你會騎馬?」
她頓時啞口無言,她以往只坐轎,從未騎過這樣的高頭大馬。
「那就只能共騎了。」他有意無意的環緊了放在她腰身上的手。
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腰畔的那隻狼爪,恨不得在上面瞪出兩個大洞來。
秋離楓在她身後露出狡詐的笑容,對著她小巧的耳垂輕輕的吹了口氣,滿意的看到她在戰慄的同時又迅速紅透的耳側,不由發出一聲低笑。
席紫嫣羞惱於心的同時,疑問也油然而生。會不會是師父認錯了恩人,這樣品性惡劣的男人會施恩於人嗎?
前方的三岔路口有一紫衫男子等在那裡,當他遠遠看到熟悉的白馬飛奔近前,便要迎上去的動作中止於看到馬上男子身前的那名青衣少女。
那是婢女的裝束,但不是他以往見過的杏兒或柳兒,容貌還遜於她們。
「少莊主,你這是……」他遲疑著,玉劍公子自十五歲出道至今,從未聽聞他出門會帶家僕。
秋離楓神色自如,「我這個丫鬟聰慧得很,路上會省去我許多麻煩。」
聰慧?
藍童生狐疑的打量著那名專心盯著馬鬃的婢女。她似乎不是那麼機靈吧,都不曉得對主子的朋友打個招呼,問聲好。
順著他的目光,秋離楓也看到了席紫嫣的刻意專注,笑道:「紫嫣,初雪的鬃毛很迷人嗎?」
「回少爺,比您的長髮漂亮。」
藍童生愕然的張大了嘴。他他……他沒聽錯吧?秋離楓的口氣似乎有謂笑的痕跡,而那名婢女也太有個性了一點。
「哦,原來你也常常這樣盯我的長髮啊。」
「奴婢只是擔心少爺勞累過度會長白髮,時常會多看幾眼,以期幫少爺您斬草除根。」
他們主僕一間一答,顯得客氣有禮、閒話家常,可是聽在藍童生耳中卻猶如青天霹靂,下頷儼然已快垂地,再難拾起。
名滿江湖的玉劍公子,風姿神俊、舉止灑脫卻又給人淡淡的疏離感,可是,眼前這一幕卻太過溫馨親切。
「紫嫣啊,」秋離楓貌似感歎,「你這樣講,身為主子的我似乎嗅到一絲殺意哦。」斬草除根?她想讓他頭上寸草不生嗎?
「少爺多疑了,奴婢怎麼敢以下犯上。」
「真的不敢嗎?」他毫無預警的貼近她頰畔。
一旁傳來抽氣聲。
他的手牢牢的抓住她襲來的玉手,玉面之上笑意淡淡,「紫嫣,你的脾氣還是不太好哦。」他稍稍親暱一點她的反應就會很激烈。
秋水一般的清眸含著惱意瞪著他,青天白日之下,行人往來頻繁的三岔路口他就這樣不知檢點!
「少爺,即使奴婢身為下人,您也不能太過隨意。」
望著她透著寒意的眸子,秋離楓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抓著她的手按回她的腰際,以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量說:「我早就沒把你當下人了。」他當她是自己未來的妻,跟妻子調笑這是情趣。
「我不是你的侍妾!」她益發惱怒,自從她當上他的貼身丫鬟就聽下面的人竊竊私語的說,貼身丫鬟就是侍妾的代名詞。
秋離楓微感訝異,劍眉興味的揚起,「這個我倒沒想到呢。」
「你敢?」
「明明是你提醒我的啊。」他好無辜的看著她。「我都沒往侍妾那方面想,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嘛。」
她惡狠狠的一瞪,「我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
「你真的不想當侍妾?」
看著他懷疑的表情,席紫嫣只覺心頭惡氣陡生,「死也不會!」
「其實像你家少爺我這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般的人物,即使是當侍妾也是機會難得的哦,你確信不再考慮一下?」
「秋離楓——」她忍無可忍的直呼其名,「你別妄想了!」
一旁的藍童生早已看到傻眼,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那個跟婢女打情罵俏的男人真的是他認識的玉劍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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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莊主,不好意思得很,客棧只餘兩間上房,今晚我們兩個只好湊合一下了。」藍童生微感不安的看著面前淡笑自若的人。
「不用了,我跟紫嫣一間就好,藍兄不必委屈。」望著遠處落日餘霞的人漫不經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