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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戰凌這輩子都是完美的,除了范德賢那個女人。可那是命,他認了。但偏偏現在又多出了一個戰休泊!

  一個不受任何人控制的野獸,只要他想殺人,父親根本就不會去阻止。

  他明白父親的心思,可他不甘!

  戰休泊沒回話,壓抑不下的兇猛怪獸又在身體中作亂,他撕扯出一抹猙獰的笑,異亮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浴室外的某一點。

  一個男人看出他的分心,矮下身來,想出其不意地攻擊休泊的下盤。休泊吃痛地跪下身體,可那男人也沒得意多久,休泊飛快地從腰間拔出刀,見人就砍,男人驚叫著退出身去。

  休泊用刀支撐著自己遙遙欲墜的身體,戰凌走進他身前,槍頂在他的腦袋上。

  休泊一點一點地抬起頭,那張野的模樣像是剛從地獄中爬起的浴血魔鬼!

  戰凌的身體遮住了戰休泊的半張臉,只剩下一隻黑玉般的眸在燃燒,那驚心動魄的美麗讓小溪害怕,一種毀滅的美。

  兩兄弟對峙著,旁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小溪的心緊窒。

  戰凌覺得夠了,就示意一個男人用鐵鏈捆綁起休泊。

  休泊沒有動,由著那人動作。當男人把手伸到休泊胸前繞鐵璉的時候,他突然雙手交叉,卡住男人粗壯的脖子,把他活生生地從背後翻到身前。

  戰凌及時躲避,男人被重重甩到牆角,電光火石間,槍響了,戰休泊冰冷地笑了。

  他緊鎖住小溪的視線,小溪不由自主被他控制,無力逃脫。

  噴出一口鮮血,戰休泊緩慢倒下。

  這場驚心動魄的兄弟相殘也終於拉上了帷幕。

  那是小溪第一次見到戰休泊的情景,每次想起,都會心攝於他的詭蠻。

  風捲窗簾,淡淡的藍在黑夜中翻滾。月光滲進窗內,照在少女粉白憐人的睡臉上。

  男人坐在地上,靠著女孩的床抽煙。

  休泊瞇起眸,看著窗外的星空,看著溫潤的月光,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轉過臉去,看著小溪倔強著背對他的方式,幾不可聞地歎息。

  想著小溪稍早在書房中淒厲地哭喊: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小溪啊,我是爸爸的女兒啊,叔叔為什麼不承認我?為什麼?」

  那眼底的純真和絕望,那轉身時決絕的姿態,讓他的情緒幾欲脫韁。

  為什麼?呵呵,問的好,為什麼呢?

  休泊吐出一口煙,任煙霧在眼前裊繞,思緒翻飛到從前。

  那一次,戰凌沒有殺他,修養了兩個月後,他恢復了身體。

  戰御剛無法對他的凶殘坐視不理,雖然戰休泊素來作風如此,可畢竟殺了自家人,這在家族裡來說是大不逆。家法處置是免不了,可戰御剛深偕這個私生子是個不可多得的殺人工具,留下來利顯然大於弊。

  所以戰休泊自然死不了,傷好後,他要求戰御剛讓他搬到主屋的右翼,條件是,他盡力控制自己,不再犯狂殺人。

  戰御剛允了他,左翼住的皆是女眷,本來把戰休泊囚在那裡就不合適,主屋對於一個私生子來說,是根本不可能踏進的聖殿,右翼是再合適不過。

  戰凌卻不敢馬虎,知道父親做了決定就沒有更改的道理,他只得叮囑嬤嬤多小心,他怕戰休泊仍記恨他給他的一槍,他哪裡想到戰休泊的狼子野心,意不在酒,而只在他鮮花一般的小女兒呢?

  小溪壓著嗓子細細地咳嗽了幾聲,拉回了休泊的思緒,捻了煙,他站起身。

  俯下身,他看著小溪頓時抖縮的肩膀,怒氣襲上心頭。

  有力的巨掌握住她小小的肩頭,逼迫她翻過身來,她倔強著,可仍抵不過他的力氣。

  月光打在她淚痕交織的臉上,怒氣頓消,心疼一股腦兒地蔓延上心頭。

  鮮紅的唇咬著枕巾,無聲地抽噎,淚水在白玉般的小臉上縱橫交錯,她無辜地看著他,像個被主人拋棄的可憐小動物,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對他的害怕和渴望在眼底無助地糾纏。

  戰休泊無聲地投降了,他把她抱起來,寬廣的胸懷包住她整個嬌小的身子。

  小溪僵了一下,心底還是有小小的脾氣。可男人的臂膀太堅持,她掙扎不開,只能軟弱地再次回歸他的懷抱。

  小溪蜷在休泊的懷裡,心底響起小小的歎息,那熟悉溫暖的清冽味道讓她更深地吸了一口氣,嘴巴彎起純真的淺笑,回想起叔叔曾經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情景。

  休泊剛搬進右翼的時候,小溪並不知道。畢竟這小樓中的房間仍是很多的,小溪的生活作息很簡單,幾乎不出門,只呆在自己的臥室中看看書,等到嬤嬤叫她去吃飯,她才下樓。要不就是去看看小狗家家和它的爺爺。

  那一天,天氣不是很好,小溪依著靠枕看書,一會兒,風刮了起來,一會兒,雨又下了起來。小溪手中的書漸漸滑下床掉在地上,終於小溪歪著小腦袋,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溪被一聲巨響驚醒了。

  睜著泛困的眼,小溪開始找尋聲音的來源。

  「碰」又是一聲巨響,小溪抬起了腦袋,狐疑地看著天花板,好像是閣樓。

  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身體不受腦袋的控制,小溪向閣樓走去。

  閣樓的門虛掩著,劇烈的響聲隨著小溪的靠近愈加巨大。

  他又失控了,戰休泊控制不了身體中血液的奔湧翻騰,嗜殺的怒氣全往大腦裡沖,他隨手可拿的東西都被他破壞怠盡。他必須努力克制自己。

  他一定要克制自己,他知道的。這情況確實愈演愈烈,縱使戰御剛不逼他克制,他也會自行克制的。無法控制自己,這是個巨大的弱點,現在的自己沒有擁有弱點的權利。

  門邊有微小的聲響,戰休泊瞇起陰騖的眼,找死。

  小溪便那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忐忐忑忑,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鮮紅的唇片,眼睛裡全是緊張和恐懼。

  小溪看看周圍的一片狼籍,再看看叔叔血紅狂野的眼眸,知道叔叔又和上次一樣,要犯狂了,直覺的她就想轉身跑出去叫爸爸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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