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子很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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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徐飛雨微笑著點頭,「去吧,不過別讓他們等太久,他們兩個大概都餓了,早上沒用餐就顧著談公事。」

  伍白梅滿心緊張,但還是很快地換了件像樣的衣服,梳理了一下頭髮,思考了兩秒鐘決定不上妝,不敢讓徐飛雨等太久。

  徐飛雨開著白色保時捷,車子的感覺和她很配。

  「安說你九月就當他的管家了?」

  「嗯。」不知道徐安揚和他姐姐說了多少?伍白梅突然有點怨他,沒給她一點準備就要和他的家人吃飯。

  「除了布朗太太,你大概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徐飛雨笑道:「照顧他很頭疼吧?」

  「是有一點。」伍白梅老實道。

  「我父親很嚴厲,母親在管教上一直都順從我父親的方式,你知道嗎?安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夜裡被雷聲嚇哭了,我父親竟然把他關到頂樓天台上,那個夜裡雷電交加,安縮在天台邊唯一能躲雨的角落,等第二天早上傭人把他抱下來時,他嗓子早哭啞了,足足發燒三天三夜。」

  伍白梅聽到這裡,心都揪疼了。

  這是虐待兒童吧,他才三歲啊!

  也難怪長大的徐安揚始終克服不了那樣的心理障礙。

  也許是擔心伍白梅怕生,徐飛雨開始說著她弟弟的一些往事,伍白梅原想聽徐安揚親口對她說,可是聽著聽著也忍不住入迷了,畢竟徐安揚從來不願談起自己,要從他口中聽到這些,恐怕等到頭髮白了都未必能如願。

  「安高中畢業那年出了場嚴重的意外,受了重傷,讓他整整休養了一年,而那場意外造成的傷讓他失去了一年內的記憶。」

  「什麼樣的意外?」竟然要修養一年……

  「我就猜安不會和你說,他自己避諱著不講,不過也沒什麼,就是一些黑道恩怨……」

  一路上,開著車的徐飛雨,開始將那些徐安揚不願面對的往事娓娓道來。

  三十年前,十紋蘭的八個堂口分散在東南亞各個大城市,在徐安揚他們這代陸續出生後,幫主將八個堂口的堂主全部召回身邊,有人說這是為了防止八個堂口各自獨立,枝大干衰,但這麼做雖然能把力量集中,卻也會削弱十紋蘭在其他國家的勢力。

  但十紋蘭仍是穩坐亞洲黑幫龍頭之位,風光了將近二十年。

  要解散一個有著八個火力強大堂口的黑道組織,就要深入每一個堂口,逐個擊破,八年前十紋蘭八個堂口分別被以不同方式擊垮,其中「風」、「火」二堂,是先被自家人鬥垮的,原因則是中了離間計。

  「防不勝防啊!他們要鬥垮一個帝國,當然不可能只計畫一天兩天,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在我父親身邊安排了間諜……」

  那個間諜不是別人,就是徐安揚和徐飛雨的母親。

  在十紋蘭垮台後,舊日手下的弟兄們不甘心被自家兄弟背叛,風火兩堂簡直成了過街老鼠,他們沒辦法投靠敵人,因為心底仍向著十紋蘭,卻又被自家兄弟當仇人。

  「終於有一天,有幾個曾是十紋蘭旗下的兄弟找上門來說要清理門戶,那時父親剛死,徐家能走的都走光了,剩下我和安,還有母親,那些人追著我和母親要打,安護著我們,結果被砍了十幾二十刀……」

  徐飛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聲音輕得像幽靈,伍白梅聽著,背脊忍不住竄過一股寒顫,但真正讓她心寒的卻是他們的遭遇。

  黑道畢竟是黑道。

  「十紋蘭八個堂口的男孩子都有習武,獨獨安沒有,他從以前就不喜歡那些暴力的東西,就算被砍也還不了手,渾身血淋淋的還想要阻擋那些來尋仇的人,充其量不過是讓人砍好玩的肉砧罷了,為了我和母親,他像沒了痛覺似的,但終究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倒下去之前還差點被砸爛腦袋……」

  伍白梅摀住口鼻,胃部有些翻滾,心裡的寒冷刺得她發抖,她不敢相信徐安揚經歷過這些。

  「到了。」沒理會她的反應,徐飛雨將車子停在碼頭邊。

  「這裡是……」伍白梅下了車,左右張望著,卻找不到像餐廳的建築,離這裡最近的是成排的倉庫。

  「安和我老公在遊艇上,我們習慣開著私人遊艇到處旅行。」徐飛雨笑道,「走吧,遊艇停在外海,我們開快艇過去。」她挽著伍白梅的手朝停靠在碼頭邊的一艘快艇走去。

  「你放心吧。」瞧出伍白梅眼裡有些遲疑,她又笑道:「我可是有開快艇執照的,要不怎麼能開著船環遊世界?」

  果然,她們爬上一艘私人快艇,徐飛雨動作熟練地啟動,當快艇乘風破浪地前進,伍白梅總算相信徐飛雨的駕駛能力。

  這不能怪她,誰見了這麼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都不太可能相信她駕起快艇會這麼像個專業級的老手。

  引擎聲和海浪聲讓她們沒有再開口,沒多久伍白梅已經可以看見那停在碧海上,她作夢都不敢想像的氣派遊艇。

  攀著遊艇邊緣的鐵梯住上,伍白梅先是好奇地想探看所謂私人遊艇內部到底長什麼模樣,以前她只在雜誌上看過照片,且大多拍的是外觀,很少有遊艇內部的照片。

  隨即,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艘船未免也太安靜了點。

  「安揚他們呢?」她轉頭問,徐飛雨安置好快艇,也爬上來。

  徐飛雨指向她背後,「不就在那兒?」

  伍白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轉過頭,接著——

  徐飛雨拿著手帕摀住她的口鼻,在她驚嚇地想反抗時,意識卻很快地陷入昏迷。

  第十章

  「醒醒。」

  伍白梅的意識像團被打濕的棉花,又爛又亂,濕濕糊糊地一片,直到知覺一點一點回到身上,她像溺水一般地奮力掙扎著。

  她聽到徐安揚的聲音,像一條繩索,像指引她的燈塔,她終於有了牽引她的力量,緩緩從昏迷中轉醒,她睜開眼,白茫茫的光線和模糊的影像讓她有一瞬間難以對準視線焦距,直到她看清徐安揚焦急的臉就在她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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