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子很純情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9 頁

 

  「你沒事吧?」徐安揚抱著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伍白梅腦袋有些混亂,一時間想不起昏迷前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這裡是哪裡?」她怎麼覺得有點想吐?手腳一時間使不上什麼力氣。

  「醒了啊?醒了可就不好了。」

  女人的聲音響起,伍白梅抬起頭,看到在徐安揚身後的徐飛雨那飄忽的笑,然後記起一切。

  「別動她。」徐安揚冷冷地道,依然緊抱住伍白梅,一如那天在地道裡一樣,把身體擋在她和徐飛雨之間。

  伍白梅這才看清徐飛雨手上拿著的是什麼,臉色倏地慘白。

  武士刀!

  刀刃還鮮血淋漓的,一滴一滴的滴在甲板上。

  她砍了誰?伍白梅發現自己全身只是有些酸麻,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她很確定不是因為她痛得失去知覺。

  鼻腔聞到一陣血腥味,她掙扎著坐起身,才看清那刀子上流的是誰的血。

  「天啊!」她險些尖叫出聲,「你這瘋女人,他是你弟弟!」

  伍白梅手忙腳亂地想替徐安揚止血,但他們被徐飛雨困在船艙裡,她只能撕下裙擺的布料綁住他受傷的上臂暫時止血、

  「我知道。」徐飛雨又笑了。

  現在伍白梅覺得她的笑容之所以朦朧不真實,是因為像鬼!

  「我本來就不是要砍他,是他自己傻,衝過來替你挨了這兩刀。」

  徐飛雨伸舌舔去刀刃上的鮮血,眼神迷離,伍白梅直覺她若不是精神失常,就是嗑了藥。

  「傷腦筋,你昏迷不醒時被我砍死不就好了?誰都不會覺得痛的。」她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要是敢傷她一根寒毛,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徐安揚沉聲道。

  「這輩子?」徐飛雨歪著頭,吃吃地笑了起來,「一個人的一輩子是多久?三十年嗎?還是四年?有人說一輩子不會原諒逼死父親的人,結果不過短短四年,從美國回來就忘了那些話了,當起了逼死父親那群人的走狗!」

  「父親不是被逼死的。」徐安揚冷靜道。

  「對啊,他死得真從容,到閉上眼睛了都還相信自己的兄弟,可惜他的兄弟根本就不相信他。」徐飛雨的聲音仍是輕輕地,像夢囈。

  「這些和白梅都沒有關係。」

  「天真!」她聲調尖厲起來,面容猙獰。

  伍白梅頭一次見到一個女人在猙獰著面孔時,竟然還可以這麼的淒艷。

  「你身邊的人都不能相信,我太瞭解林夙櫻了,她是包藏禍心的狐狸,留你在那裡就是要就近監視你,你身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她的爪牙!」

  最親近的人永遠最不能信任,因為……

  徐飛雨又道:「她要是像前幾位管家一樣沒多久就離職,我也不會懷疑她。」

  「她沒離職是因為我不讓她走,我要她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伍白梅為徐安揚的話一陣心動,抬起頭,卻見他的臉色有些慘白。

  「你們別再說了,安揚受傷了,得快點急救啊!」她擰眉,直覺地板上的血太多,不像一個傷口流出來的,她把手伸到徐安揚背後,果然摸到一片濕,「安揚,你別管我,先止血……」抬起手,險些嚇暈,她整隻手上都是徐安揚的血。

  「他的命跟蟑螂一樣硬,死不了的。」徐飛雨冷哼,「當年被林夙櫻的人砍了百二十刀都沒事,不過被我砍了兩刀,哪有這麼快斷氣?」

  「你有病啊!」伍白梅氣得破口大罵,「你砍傷自己弟弟還說這種話?」

  她氣得渾身發抖,怒罵的氣勢因為哽咽和眼眶泛紅而短了半截,她壓抑著刺得她神經疼痛的恐懼,努力用手按壓他背上的傷口,卻心驚地感覺血仍然不斷冒出來,她的手上全是他的血。

  「安揚,先止血……」她開口,卻哽咽得不成聲,那一刻她真的很怕失去他。

  「當年追砍我們的,不是林家的人,跟十紋蘭更沒有任何關係……」徐安揚微笑,這回連他的笑也像不真實了,伍白梅好怕他下一秒就這麼倒下去,但她只聽到他輕輕地,帶著點嘲諷、帶點憐憫,還有一股深深的悲傷,柔聲道:「是母親啊!姐姐。」

  徐飛雨臉色突然刷白,神情驟變,開始尖叫。

  「啊——」

  徐安揚連忙抱住伍白梅,將她整個人護在懷裡。

  「你快跑!不要管我……」伍白梅推著他,「那女人瘋了……」

  他每次都這樣,遇到危險,不是應該先逃走嗎?可他卻總是先把她護在懷裡。

  「沒事了。」徐安揚吻著她,一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安撫,「放心,他們來了。」徐飛雨背對著艙門,又瘋瘋癲癲,自然沒發現有人上了船。

  伍白梅抽噎著,從他懷中抬起臉,才發現徐飛雨的尖叫聲早就停了。

  「你真當你的命和蟑螂一樣硬嗎?徐太少爺。」叼著煙的男人走進船艙,看著老友背上的傷,不由得擰起眉,「不等我們到了才行動,你明知道飛雨現在神智不清,可能連你也不認得。」

  「要是被帶走的換成你老婆,我看你沖不衝動。」徐安揚笑了笑,卻牽動背上的傷口,這回他老大不客氣地往伍白梅懷裡倒去。

  徐飛雨則倒在另一個高大的男子懷裡,顯然剛剛才被敲昏。男人抱起昏迷的徐飛雨,動作輕柔,既憐寵又心疼,看也不看其他人就要轉身離開。

  「雅臣,」叼著煙的男子叫住正要離去的男人,「下次她再跑出來,我就不敢保證你還能毫髮無傷地把她帶回去。」

  元雅臣瞇起眼,「你在威脅我?」陰騖的眼神伴隨著凶狠的戾氣,與面前依然瀟灑無畏的男人對峙著。

  跟著他們上船的另外兩女一男,則忙著先急救徐安揚的傷口。

  楊昀騏笑了笑,「我只是在提醒你,畢竟一個神智不清又帶著武士刀閒晃的女人要不引人注目實在太難了。」

  元雅臣沉默了。

  「我會看好她。」他算是做了保證,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