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子很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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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快去洗澡吧。」她害怕再想下去,她的眼神與臉紅會洩漏心底的秘密。

  第三章

  「你說會下來陪我吃消夜。」徐安揚喚住她離去的腳步。

  伍白梅一愣,轉身發現徐安揚依然是那副落水小狗的模樣,無辜又不安地站在原地瞅著她,那眼神活像在指控她惡意遺棄似的。

  這算什麼?是他自己愛玩才變成這模樣,她都還沒怪他對她圖謀不軌呢!

  其實應該是已經不軌了,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被撩撥得連情感都開始蠢蠢欲動。

  理智的那一面又開始在嘲笑自己,她果然還是輕易就對一個只有皮相沒有內涵的繡花枕頭動心!

  她該不會再次喜歡上他了吧?伍白梅心驚地暗忖,然後在心裡抵死否認。

  「我想先睡了。」她故意板起臉孔,怕自己心防越來越薄弱。

  她怎麼可以再對這膽小又邋遢的痞子動心?這太可笑了!

  「你在生氣?」徐安揚垂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伍白梅一對上這樣的他就頭大了。

  竟然可以有人在前一秒鐘是隨時能把女人拐上床的魔鬼,下一秒鐘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一個神情像孩子般可憐無助的美男子。

  而這偏偏就是她的死穴。

  「沒有,我只是淋了雨,頭有點痛。」她努力不讓臉上表情破功,內心在和自己不知死活的同情心拔河。

  這色狼一分鐘前差點把她吃掉!現在心裡升起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她罵著自己,完全否認自己也有過任何慾念與情愫。

  「那你下來和我一起吃消夜,再吃點止痛藥?」他這回語氣是百分之百的誠懇,「我每天都在十二點以前回來,我希望至少一天能跟你吃頓飯,要不然聊聊天也好,可是你可能一點也不在意吧?」說著,他垂下眼,落寞憂鬱的陰影籠罩著他全身。

  伍白梅心頭一動,臉上線條軟化的同時,雙頰也泛紅了。

  是啊!明明他是個愛夜夜狂歡的浪子,可是哪有浪子天天趕在十二點前回家的?而且只要他在家又沒有工作的時候,都會任性地要她陪著。

  她從不讓自己去想,因為害怕心軟,連理智的那一面也完全投降。

  最後一絲堅持被瓦解。

  「好……好吧。」在答應的同時,她的心跳卻莫名紊亂。

  那不代表什麼,他只是怕寂寞又愛胡鬧而已,伍白梅對自己說。

  「說定了哦!」前一刻還落落寡歡的憂鬱美男終於綻出微笑,頰邊的梨渦像放晴後的太陽,帶著點稚氣與朝氣,掃盡陰霾,這一前一後兩種風格卻同樣讓人心動,看得伍白梅匆忙瞥過頭。

  窗外雨勢不知不覺變得更急更大,伴隨而來的電閃雷鳴也更驚人了。

  原本打算回房的徐安揚被窗外的閃電又嚇得縮回去,這回伍白梅早有防備,閃過飛撲而來的龐然大物,結果徐安揚整個人栽在沙發上。

  伍白梅由上往下睨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可憐蟲。

  「快去換衣服,」她擰眉看向地板上的水漬,想到接下來的整理工作就讓她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了。「你把整個客廳滴得到處都是水。」

  她等會兒可有得忙了,這樣也好,她正愁不知怎麼面對他。

  她轉身要去拿拖把,徐安揚卻抓住她的衣角。

  「幹嘛?」她回過頭,看見他孩子氣要無賴般的表情。

  「不要走。」

  「我沒要走,只是去拿拖把,你也快去換衣服。」她只得哄道,「而且你剛剛不是答應我,要回樓上去洗澡嗎?」看著他那每次「番」起來必會出現的孩子氣表情,伍白梅覺得她的頭真的犯疼了。

  他怎麼老是這樣?前一刻颳大風,下一秒出太陽,轉眼間又飛沙走石……

  徐安揚死不放手,反而抓得死緊,「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顧我嗎?」

  伍白梅差點翻白眼,「我是管家,不是保母!」雖然管家的工作也包括照顧僱主,不過並不代表可以無限制地放任僱主做任何要求。

  遲遲未響起的雷鳴像爆竹般開始響個不停,在天空迴盪著轟隆隆的響聲。

  徐安揚臉色嚇得死白,那表情活像她真的敢移開一步,他就斷氣給她看一樣。

  伍白梅都想拍頭呻吟了。

  「你今年多大了?不怕被別人知道你這模樣會笑掉大牙?」她決定激發他的男子氣概和羞恥心。

  徐安揚仍是發抖,「掉的是別人的牙,又不是我的。」

  她一陣啞口無言。

  「哈啾!」淋了一身濕的徐安揚打了個噴嚏,天曉得他到底淋了多久的雨?她不禁開始緊張了。

  「你快去洗個熱水澡,要是發燒就麻煩了。」而且她不想下一個打噴嚏的變成她。

  見徐安揚仍是抓著她的衣服不放,她只得彎身扶他起身。

  「我不要……哈啾……」像要跟沙發黏成一體似的,他大少爺不肯移動就是不肯移動,而且這回乾脆直接拉住她的手。

  伍白梅真覺得他在考驗她的耐性。

  這男人簡直比三歲小孩還番!

  「聽話!」深呼吸三次,她決定拿出專業管家該有的耐心,催眠自己真的是在跟一個三歲小孩講道理。「我跟你全身都濕透了,不然你先放開我,我去幫你拿干的衣服,然後開暖氣……」

  話還沒說完,窗外又是電光閃現,沙發上的男人驚恐的更往裡縮,幾乎要抱住頭蜷成一團了。

  伍白梅愣了愣,或許她該轉換另一種思考方式來看待徐安揚的恐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當一個人心裡對某種東西懷有恐懼時,那種難以克制的驚嚇反應經常是旁人難以理解的,只是不害怕的人站在自己的角度會覺得嗤之以鼻,若換成他自己所害怕的,嗤笑者與被嗤笑者的角度就要對調了。

  何況人們總是要求男人不該表現出脆弱與無助的一面,眼前若換成一個女人,這樣的恐懼就會變得讓人容易同情與理解。

  歎口氣,她拿起先前放在茶几上的MP3隨身聽——她在睡前一向有聽音樂的習慣——把耳機塞進徐安揚兩耳,把隨身聽拿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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