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明月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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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柔雁若能這麼想,那可就皆大歡喜了。」黃昭瑞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是啊,姐妹倆願意共事一夫,也是好事一件。在這個家裡,你們的地位永遠是一樣的,爹娘對你們的疼愛也絕對是相同的。」黃夫人順勢說道。

  「爹、娘,我覺得這麼做不太妥當。」管朗不同意這種解決方式,他知道自己的心只在始影身上,這樣對柔雁並不公平。

  始影不安地看著管朗,她很想對他說,能當他的妾室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不要再為她爭取什麼了。

  「其實我也覺得不妥。」柔雁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所有人都轉過臉來,微訝地看向她。

  「我覺得最好的方法是——我改嫁,姐姐再嫁給管朗。」她心中翻江倒海,但臉上卻刻意面無表情。

  「不可以,我不同意!」始影震驚地大喊。她知道柔雁愛著管朗,如今卻因為她生了病而退讓,她不要柔雁這樣的委曲求全。

  「姐,難道你要我永遠當管朗有名無實的妻子嗎?我也想要一樁正常的婚姻、愛我的丈夫!」柔雁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

  所有人都震懾住了,黃昭瑞和夫人是不敢相信管朗和柔雁之間居然「有名無實」;而管朗則為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感到無奈;始影是為了妹妹的悲哀哭喊而心痛,她思緒雜亂,掩住臉,淚如雨下。

  「管朗既然不可能愛我,我只好離開,反正成全的也是我自己的親姐姐。」柔雁擦乾了淚,仰起臉堅決地說:「所以我決定改嫁了。整個江陵,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我愛的,而他也愛我的男人!」

  始影呆愣著,臉色一片迷茫。

  她的病倘若重到逼得柔雁不得不退讓的地步,她怎麼敢用這樣的身子去嫁給管朗?她難道不會害了他嗎?

  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

  *** *** ***

  接不來的日子裡,在始影不斷拒絕著管朗,而柔雁積極地住回谷家相親的掙扎矛盾中度過。

  始影的躲避和抗拒,終於把焦慮不安的管朗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不顧一切地衝進始影的屋裡,把僕婢都轟出去。

  「你不能亂來!」始影倉皇地躲到了牆角,用盡全力抗拒他。

  「我已經被你折磨夠了!」他抱起她不斷掙扎的身子,狠狠地把她壓在床上。「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不准你再拒絕我!現在我們的命運由我來決定,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要照顧你,誰都不能阻止我!」

  「不要——」她哭著推打他。「我不要你娶一個將死之人!」

  「不准你胡說!我不會讓你死,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會讓你死!」他吻住她,狂亂地撕扯她的衣衫。

  「我不能害了你呀——」她的淚水潰決奔流。

  「我既然愛你,你所有的一切就會是我的責任,我會用我的愛來照顧你、治好你!」他激狂地吻遍她光潔如玉的身軀。

  她的整顆心都在狂烈地震顫著,充滿無限的感激和感動。

  「你別怕,影兒,有我在,你別怕……」他歎息般地在她的唇舌問輕吟,將嬌弱的身軀揉入胸膛裡。

  「我不怕,我把自己交給你,我不怕……」她緊緊抱著他喘息抽泣,不再抗拒、不再無助,任由他主宰她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

  他心中澎湃激昂,所有言語全化作深切的吻,他們翻滾廝磨,抵死纏綿。

  這時候沒有不安和疑惑,只有激情和熾愛……

  第八章

  始影坐在建於湖面上的涼亭內作畫,她遠遠眺望著碧綠的湖水,荷葉田田,看上去彷彿像在水面上鋪了綠色的地氈一樣,白色、粉色的花瓣平鋪在綠葉上,顯得風姿綽約,柔美動人。

  如此美景,讓她難得動了作畫的念頭。

  「二少奶奶!」管朗的貼身侍女春蕊捧著熬好的藥碗和清涼的蜜茶過來。「天熱,二少爺吩咐二少奶奶別在正晌午作畫,先回屋小睡一下,等太陽不那麼毒烈了再出來。」

  「好,知道了,把藥先擱著吧,等涼一點了我再喝。」始影嘴上應著,可是手中的筆卻沒有歇停片刻。

  兩個月前,柔雁改嫁了,嫁給了江陵開綢緞布莊的大少爺,而她就在爹娘、公婆的見證下,變成了二少奶奶。雖然沒有紅燭、喜炮,但她仍然感到喜悅幸福。

  成了管朗的妻子,她也成了一個聽話吃藥的藥罐子。

  「二少奶奶畫得真好。」春蕊放下藥碗後沒有立刻離開,就站在始影身後看著她作畫。

  「你先下去吧,屋裡還有事要你忙呢。」始影婉轉地請她離開,因為她作畫時最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了。

  「可是二少爺讓我盯著你把藥喝完了才許我回去。」春蕊委屈地看著她。

  始影無奈地放下筆,歎了口氣,端起藥碗一口一口地喝光,春蕊趕緊倒了一懷蜜茶給她漱口潤喉。

  春蕊時常在整理屋子的床榻時,找到她吐了血的手絹,她覺得很奇怪,什麼病喝了兩個月的藥卻半點也不見好轉?

  「二少奶奶每天喝的這些藥都是些什麼藥呢?怎麼整整熬了兩個月喝都不見效?」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二少奶奶,下回嚴大夫來診病時,要不要讓他換個藥方?沒有效的藥就別喝了。」

  始影默然怔住。在這個府裡,最清楚她病情的人只有嚴大夫、公公、婆婆和管朗,但是每個人對她的病情都是諱莫如深,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過問她的病,所以究竟她得的是什麼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她也不想知道。嫁給管朗的日子很幸福、很快樂,管朗百般地寵愛她,能擁有這樣幸福的婚姻和一個她深愛的男人,這已經足夠了,她別無所求。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春蕊,以後你別在二少爺面前提到我的病,尤其是我嘔血的手絹,別讓他看見了。」她柔聲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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