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帖也連忙低首認罪著。「我不知道這樣的話不能講,我無意的。我啥都不懂,說了不該說的話,請管家罰我吧,請重重地罰我吧。」
洪管家瞧她拚命道歉,深吸口氣,忍氣道:「主子有交代我,不能隨意懲罰奴婢,否則欺奴惡名一出,『單家堡』的聲譽就全毀了,所以我不會無故欺奴的,我只會口頭訓斥導正你們的不良思緒。下次再別犯了!」
「是,我不會再犯了。」花帖應聲,頭更低,眉毛幾不可見地一揚。這樣就饒過她?真好呀,以後犯錯也就不怕被懲治了!
「好啦,不說了,我帶你們正式上工去。」洪管家往內院方向一指。
三雙美目順著管家的手指望過去,全都倒抽一口氣,好雄偉的「單家堡」!
「跟我來。」
「是。」三姝跟隨洪管家的腳步走過巍峨宮闕,穿越雕樑畫棟的庭院。
單家所散發的富貴氣味是她們生平僅見最氣派、最寬廣、最華麗的,著實是氣象萬千的城堡啊!
是的,「單家堡」可用城堡形容之,她們三人在家鄉也從未見過家底如此雄厚的富戶,難怪單家有能力撒錢做善事、積陰德。
洪管家忽然停下腳步,回身,指著花帖道:「你,花帖,前去少爺所住的『翔雲院』侍候少爺吧!」
「我?」花帖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就是你。」
「那我呢?我也跟花帖姐姐一塊兒侍候少爺嗎?」江淘兒問道。
「不,你到『西畫院』。」洪管家道完後,又看著緘默的薛又星,說道:「你到『東海院』。」
洪管家剛講完,從左右兩端分別走來兩名年歲較大的丫鬟,是來帶領薛又星與江淘兒前去工作區的。
「我們三個沒辦法一起工作嗎?」要分別了,江淘兒難受地問道。
「沒有分在一起,你們各有去處。」
「這樣啊……」想哭哪!
洪管家沒再多語,指示道:「你們兩個就隨玉春、石香去吧。」
「是。」
「花帖,你跟我走。」
「喔。」花帖應道,吸了吸鼻子,離情依依地對著兩姝道:「又星姐姐、淘兒妹妹,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很短,但我會思念兩位的。一覷到空閒,我會去找你們聚聚的。」
薛又星微笑著。「同在『單家堡』,有空閒絕對可以相約談天,只是兩位妹妹千萬別陷入成為奴僕的痛苦中,這樣日子才能過得清心。其實想想,咱們都為家裡盡了最大的心力了,也算是報了養育之恩,還此恩情後,此後便是孑然一身,孑然一身的你我根本啥都可以不管,也不必再有任何的顧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自己開心就好。」
花帖一愣,但旋即點頭如搗蒜。「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有又星姐姐的指點,我茅塞頓開了!人生在世,報完養育大恩後,是再沒有任何牽掛了。以後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再有顧慮了!」一種豁然開朗的力量灌進花帖體內,忽然間覺得自己不用負擔太多責任,也意味著往後她是可以恣意妄為的。
「對耶對耶,又星姐姐說得有道理!」江淘兒也舉手贊成她的說法,如此她也不用害怕會得罪主子了。
「嗯咳!」管家清了清喉嚨,介入問道:「三位姑娘聊完了沒有?」
「對不住啊管家,我們太放肆了,請見諒。只因洪管家您跟主子一樣仁心慈愛,所以我們才敢肆無忌憚了起來。」薛又星一邊捧抬他,一邊道歉著。
洪管家果然咧嘴笑,聽了很受用啊!「主子將是未來的『仁義王』,咱們當下人的也該學習主子的仁義之心,所以我可以寬容你們三人。不過,正事該做了,上工吧!」
「是。」江淘兒點頭。
「兩位妹妹,各自保重了。」薛又星揮揮手,道別著。
花帖又深深吸了口氣後,說道:「又星姐姐、淘兒妹妹,兩位保重了,有緣再見。」
「再見。」
「再見。」
揮揮衣袖,三姝自此走向屬於自己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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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呈皇朝,一個歌舞昇平的年代。
花帖隨著洪管家走過石砌拱門,行進在翠綠松柏相伴的曲徑上,紅樓金瓦,各式樓閣矗立在旁,「單家堡」還真是氣勢非凡呢!
「三樓六院是『單家堡』的主要結構,再由紅色圍牆環抱整座『單家堡』,宛若護翼般地保護著『單家堡』這處仁義之堡,這裡就是你未來長住的地方。」洪管家邊走邊介紹著。
什麼都要扯仁義,單家人個個都自詡是仁義之士,可是他們明明像是沽名釣譽之輩啊!
「『單家堡』一眼望不完耶!往後我要在這處人間仙境裡工作,真是莫大的幸福啊!」花帖不敢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轉而不斷稱讚「單家堡」。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了。」行至「翔雲院」門前,洪管家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她。
「怎、怎麼?奴婢又說錯什麼了嗎?」他的表情好嚴肅呀!
洪管家瞇瞇眼,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半晌,然後才極慎重、極慎重地啟口道:「花帖,前庭左邊有口井,你去打水溫熱,未時一到,進房去請少爺起身梳洗。」
「啥?少爺睡到現在還未起身?」
「對,尚未醒來。」
花帖望了下天際,日頭高高掛在天空上,好熱的。「都已經日正當中了,主子也太貪睡了吧?」想必養尊處優的少爺一定跟頭豬公一樣肥!
「你說什麼?什麼貪睡?少爺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豈是我們下人可以碎嘴的!」洪管家再度被氣著,喝斥道。
「奴婢是擔心少爺變成睡豬嘛。」她無辜地說著。
「什麼睡豬?」他吼。「小小一個奴婢,竟敢嘲諷主子是睡豬……」
「呃,我又失言了嗎?」杏眸還是無辜地眨著。
「你——你——」洪管家臉歪嘴斜,也不知道繼續下去她會闖出什麼大禍來?「像你這般糊里糊塗且口不擇言的笨丫頭,我真擔心你會出事!」洪管家開始覺得安排她在少爺身邊侍候著實冒險啊!可是這又是老太爺的決定,太爺說花帖這丫頭相較起薛又星的冷透、江淘兒的不經事,都要來得適合侍候單壁。若用外貌論斷也沒錯啦,只是太爺都沒料到這丫頭只要開口說話就會讓聽者剖肝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