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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第八章

  與兄長用完餐,她總有時間吃一顆蘋果。她的艙房就在兄長隔壁,以前準備著,現在用上了。

  歐陽若蘇沒再去杜瀇的艙房。每天夜裡,船艇機械渦輪鼾鼾轉運,杜瀇行過沉睡的迴廊,到離自己艙房有點遠——不是最遠,最遠欲蓋彌彰——的那間房。

  杜瀇從來沒有敲門,不能在門外弄出聲音,否則隔壁房暗夜趕稿的冒險小說家會聽見。杜瀇用鑰匙自己開門,走進去,看著有時睡在起居間貴妃椅上的小女人。多半是等累睡著了,杜瀇將她抱起,往臥室走。她在他腳步幽緩韻律中醒來,用雪白纖細的柔荑環著他脖頸,輕喃一句;「你來了——」

  「嗯。」杜瀇應聲,吻她。

  歐陽若蘇瞇著眼,任他吻紅唇、抱進臥室。

  床已經鋪好了,單人床,有點小,但他擁著她,沒問題。夜燈亮度剛好,粉粉瑩瑩地,朦朧也清晰,似蝴蝶飛舞流動的氣旋,繞劃出床畔圓桌「海神權杖」的薔薇花。她被他放上床,壓著膨暖的被子,像躺在浮力升湧的海水,下陷又彈起,他的身體如張開的帆,拱罩著她。

  歐陽若蘇伸手摸杜瀇的臉,情意從指尖延流至他的眉、他的鼻和嘴唇。杜瀇緊盯著她,解開她的睡衣,睡衣下,沒有其它衣物,這種時刻,她特別大膽,早已準備好,等著他。他先親吻她胸前的墜煉,告訴她他的靈魂在墜煉裡,就算他們分開,他會知道她在哪兒。

  UNVO船艇在同一個海域進行新任務探寶活動,一年了。歐陽荷庭登船也一年了,結結實實的一年,對歐陽若蘇與杜瀇有點小危險的一年。白天,杜瀇盡量忙水下作業,與歐陽若蘇疏離,免得一個逾越,就教歐陽荷庭發現他們隱匿的關係。歐陽荷庭性格深處有種矛盾,情緒沉卻不穩定,像悶燒的活火山,千萬不能在他身上丟引線。杜瀇不怕與歐陽荷庭攤牌,只是不願見歐陽若蘇得夾在兄長與情人間難過,寧可保持這種不為人知、不可告人的戀情形式。

  「小聲點……哥哥還沒睡——」

  「我知道。」

  他吻著她的身體,發出了令人羞赧的聲音。她不時伸手捂他的唇,指尖、掌心被他咬吮著。

  已是極限了——

  在船上待一年,已到了歐陽荷庭的極限,他開始懷念起陸地的一切,兩個月前,上岸另覓了住所,決定於明日帶著歐陽若蘇遷居。

  明日正是她滿十九歲,歐陽荷庭很會挑日子,挑中他想成天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準備帶走她。

  「你會來看我嗎?」歐陽若蘇輕喘著發出嗓音,睡衣被他剝下。她隱約聽見絲料落地,恍似晚春雨水密打盛綻花朵的神秘幽微聲。她嬌艷如洗的雪白胴體,為他伸展著。

  杜瀇褪去衣物,軀幹嵌進她雙腿間,大掌托高她的臀,深深侵入秘密之淵。

  他說;「很近的……我每晚去看你,像現在一樣——」日子不會改變。

  歐陽荷庭找的新居,就在離NUVO現今任務執行地最近的陸地港城中。那房子緊鄰海灣,被一片迷宮似的密林環抱,裡頭已經有位女主人點著等待的愛的燈火;家畜小屋外的雌貓舔著淡菜和牡蠣,小貓踮在睡蓮池畔上,揮動嫩爪,欲偷取果樹上的巴旦杏……

  杜瀇去看過那幢美妙的掩蔽所了,知道如果歐陽若蘇的房間在二樓、三樓或閣樓,他該爬哪根排水管上去。

  「明天就去……」杜瀇嗓音嘶啞,長腿屈跪,臣服於她體內的Venus一大掌托捧她腰後,俊顏膜拜地伏在她胸前,唇柔吻著她這兒,那兒,尤其吻她噴湧香味從則濃密髮絲。「明天就去——」他重複著,氣息轉為短促。他應歐陽荷庭命令,明日將協助搬運行李。

  他會買些東西,幫她慶生,為她唱首歌,一切落定後,他的船會在這海域作業個兩年、三年,他會天天去見她。

  歐陽若蘇擁著杜瀇起伏的身軀,緊緊貼合他,跟著他如浪狂湧、如暗流翻捲,高潮一波波層疊而至。她聽到他說——

  「生日快樂,若蘇。」

  正好過午夜。

  歐陽荷庭走出艙房門,眼尾餘光瞥見一抹移動陰影,他轉頭,看見杜瀇。

  「你在這兒幹麼?」

  杜瀇已經走了一段,聞聲回首,咧唇笑。「你還沒睡啊?」他旋足,朝歐陽荷莛靠近。「想問你明天幾點上岸——」

  「這種事明天我會說。」歐陽荷庭打斷杜瀇。

  總之,是要大夥兒配合他隨傳隨上就是了。杜瀇撇嘴。「是啊,我想也是,所以不擾你睡眠,正要離開!」

  「是嗎?」歐陽荷庭沉吟。

  「要不呢?」杜瀇輕鬆賠笑。「難不成你以為我來偷襲令妹?」

  歐陽荷庭皺眉。杜瀇越是說;「我要動手,早動了。沒有你時,她可是在我身邊待了九個月,以你對我的瞭解,我要對令妹動手,你有可能到現在還沒當舅舅嗎?」

  這個渾蛋。歐陽荷庭大掌握了握,道;「你說夠了。」

  杜瀇聳肩。「你說夠了就夠了。」一臉嘲弄地笑。「嘿,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頓住語氣,眼神故作曖昧,然後問;「你是不是有那個什麼……什麼情結來著!」還在想。

  歐陽荷庭琥珀色雙眸猛瞠,眼神發直。

  杜瀇靈光乍現地拍掌。「我想到了——用在你身上,要叫『戀妹情結』!」長指一彈,聲音響亮。

  歐陽荷庭凜著臉,抓狂了。「滾!」渾沉有力,震懾人心。

  杜瀇攤手。

  「嘿,這是我的艙!」

  「我出資才有的船。」歐陽荷庭臉色鐵青。「滾!」又說了一次,臂膀如劍,筆直朝向長廊盡頭,硬拳進出長指。「滾——」

  「是是是,小的不該說中——」

  「滾。」嗓音冷硬,已似冰塊砸頭。杜瀇這才甘願、爽快地閉嘴,噙著唇角一貫諷刺笑紋,走出歐陽荷庭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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