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荷庭氣凜俊顏,本想敲妹妹歐陽若蘇的房門,交代事情,現下,全被打亂擾煩,他低咒杜瀇,帶著怒氣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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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不多,歐陽若蘇覺得,自己該帶的只有「海神權杖」、薔薇,以及早已戴在身上的墜煉與「海神的心」。
杜瀇與陰蒙羅駕快艇運送他們的行李,她搭兄長的遊艇,到達新住處所在的港城,大約花了九十分鐘,加上十分鐘車程,她住的房子,今後與他距離——一小時四十分。
不遠的距離。她知道自己熬得過每晚一小時四十分的等待。
「你們來了!」一個呼喊像是在呼應她的心。
歐陽若蘇回神,朝車窗外望。一名女性站在綠蔭下的噴水池畔,向他們招手。
「下車。」歐陽荷庭發出嗓音。車廂裡的每一隻耳朵都收到了這命令。
駕駛座的杜瀇先動作,前座的陰蒙羅跟著開車門。兩人一同搬空行李廂中的物品後,歐陽荷庭才慢悠悠地下車,拉整一下西裝,直接走向噴水池那抹美麗倩影。
「那是你嫂嫂。」杜瀇的俊臉出現在車窗邊。
歐陽若蘇眨了眨眼。「嫂嫂?」
「應該是被你哥哥騙婚的。」杜瀇低聲嘲訕,開車門,將歐陽若蘇迎出,轉道;「那傢伙簡直把我們當小廝使喚,真是傲慢。」他雙手各提著一隻皮箱,邁開步伐。
歐陽若蘇伸手,想幫他提皮箱,一碰著他,他回首,對她搖搖頭,然後放開提行李的大掌,握了握她。「趕快把房間整理好,晚上來找你嗯?」低啞的耳語,愛撫她的聽覺。
歐陽若蘇轉頭注意著兄長,慢慢把手從杜瀇掌中抽回,微側身子,背對兄長的方向,踮腳,飛快地吻一下杜瀇的唇,回身急步而行。她得趕緊進屋整理一張舒適的床鋪,把薔薇花擺好位置,等待溫柔深情而纏綿的夜晚,為她降臨。
進屋後,歐陽若蘇正式見到了嫂嫂——平晚翠。很多事似乎就像她和杜瀇之間一樣,悄悄地、偷偷地,進行中。那兩隻貓咪已經生了小貓咪,現在不住加汀島的「情侶巷」。這整幢多重風格的濱海別墅,是更大的樂園。
歐陽若蘇的房間在二樓,平晚翠幫她佈置好了,她根本不需整理。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平晚翠選的寢具,均暗繡扇貝圖紋,這使歐陽若蘇想起自己忘記把之前和杜瀇潛水時揀的貝殼帶來。那些貝殼全在他艙房裡……
「看起來,不需要整理嘛……」笑意幽微的嗓音,彷彿耳朵貼著螺貝的那種迷離感。
歐陽若蘇轉頭。杜瀇斜倚在她新臥室的雙折門邊,他說;「這是新房嗎?」俊顏志得意滿的笑,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開她家門那天的模樣。
她想走向他,但不敢,心裡顧忌著樓下。
「你哥哥和你嫂嫂也在新房忙。」他一面走進她的臥室,一面拉上雙折門,扣上鎖。
那「喀」的聲音,是她身上開關啟動。歐陽若蘇快走,跑了兩步,嬌軀投進他懷裡。「我以為你們走了……」兄長真的只把他和陰蒙羅當小廝,使喚完,便下逐客令。
杜瀇將她抱高,兩人的嘴貼上了,眼睛一起閉合,沉醉了好久,才喘著氣。慢分離,眼神交纏。「怎麼辦呢?我等不到晚上……」他說。
她垂眸默許。他將她抱上新床,慢條斯理解她的襯衫裙鈕扣,埋首親吻她的胸口。他沒將她的衣裙脫離,只是弄亂它們,把裙擺翻到她腰上、胸罩解一半,露出她平坦的小腹和左乳。他愛撫了她一會兒,也要她愛撫他,兩人抱在一起,躺著翻滾,最後躺在床中央,不動作了,聽著彼此的呼吸心跳。
「你父親那些資料,放在外頭起居間桌上……」杜瀇說著。
歐陽若蘇點點頭。這個男人一直把她的夢想放在心上——
「這點,我幫不了你!」他溫柔撫著她的發,繼續低語;「你得靠自己學會那些學問,等你是個海洋考古專家時,我一定成立一支專屬於你的考古船隊——你的船和我的船找同一艘沉船,誰先找到,誰先處理那些財寶骨董。若蘇,你如果不想人類歷史、海底文明遺址被我這個『賊』破壞、偷取,就追上我吧……」
歐陽若蘇心熱得像要飛起來的熱氣球一樣,飽脹著、烘暖著,眼眶也熱,將他抱得不能再緊。從來沒有人會對她說這種話,她會追上他的……
杜瀇午後離開,沒讓兄長碰著,卻被貓咪跟上。
平晚翠看見小貓咪追逐男人腳後,笨拙地下樓梯,她悄悄地把小貓咪抱起。男人沒發現——或者有發現,只是不回頭,隱隱與人建立知而不言的默契。平晚翠微微笑,知道了一項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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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悄悄地,時間的腳步隱藏在小貓踩在沙灘、一天深過一天的足跡中。
歐陽若蘇跟著亞當、夏娃和它們的孩子,走進庭院樹林裡,貓咪一會兒全不見了。她穿梭找著,找到一棵蘋果樹,好驚訝——為什麼有這棵不一樣的樹?這樹林大部分是扁桃,只有一棵蘋果樹!這樹已長出小小的果實,過不久應該可以採了。
盯著那小果實,歐陽若蘇想起杜瀇啃蘋果的模樣,唇畔蕩漾唯美笑顏,她緩援坐下,然後躺下,在蘋果樹下睡著了。
「若蘇——」大概是陽光不再從葉間篩落,夕霧薄噴的時刻,平晚翠宛若夜鶯的嗓音,揚進了樹林裡。「若蘇,你在哪裡?」
歐陽若蘇張眸,覺得有點涼。
「若蘇!你怎麼躺在這兒?」平晚翠驚訝地走到蘋果樹下,蹲低身軀,摸摸歐陽若蘇的臉。「會著涼喔。」
歐陽若蘇柔荑撐著草地,坐起,美顏還有些茫然。「嫂嫂……」
「你睡著了?」平晚翠盯著眼前美麗臉龐,不禁想起幾年前,在加汀島她還是女孩,如今已是內斂嫵媚氣韻的成熟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