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籐波接我下班,你們送巒智去醫院、幫助刺蝟;這些事情也都在你們的計劃中,是嗎?」
雖然她的聲音異常清冷,可心底卻燃起怒火。現在她明白了,原來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就連她對他們的戚激也都是早被設計好的!不僅如此,最令她氣惱和難過的是,她竟然像白癡一樣的陷入了他們?!不,是陷入了竹籐波的玫瑰色圈套,甚至為他悄然動心,而他只不過是毫無損失的逢場作戲而已!
心,瞬間涼了,像沉入北極洋一般。
「巒吟,你不能這麼說,這其中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存在,而且我們都是誠心誠意要幫忙的,絕不是想要騙取你的好感。」杜朗明白這下誤會大了,急忙解釋。
她冷冷的與他對視,看得他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你剛才說要挾他,這是怎麼回事?我可以知道嗎?」
杜朗簡單地講述竹籐波被自己要挾的理由,聽過之後,許巒吟竟然平靜而淡然地笑了,可這個笑容卻令杜朗更加緊張,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隱藏在她眼底的鄙夷。
「巒吟,除了道歉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避開她冷冽的目光,「籐波他對你是認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他!」
「認真的?什麼認真的?認真地欺騙我嗎?好了,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他知道嗎?」她徹底的感到心灰意冷,什麼認真不認真在她看來已經如同一堆狗屎,只會讓她覺得更咽心。
「是他提出不再繼續這個卑劣無聊的把戲的,也是他提出要對你坦白一切的。我們不想再欺騙你,否則誰都不好受。」他不確定這樣能夠讓她感到一絲安慰,可這畢竟是事實,「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由我來對你說明,請你不要怨恨籐波。」
她輕蔑地冷笑一聲,「是嗎?你們良心發現?行了,我沒什麼想知道的了。到此為止吧,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到此為止……」
「等等巒吟,難道我們三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嗎?」他焦急地打斷她的話。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朋友?朋友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任何欺騙的,我走了。一一」
沒有說再見,因為她不想再見到他……還有竹籐波。
極度黯淡、鬱悶、惱火的她,丟下百感交集的杜朗逕直離開。
走出餐廳大門,許巒吟止不住的顫抖,突然感到唇間鹹鹹的、濕濕的,輕輕一撫,原來是眼淚。
*** *** ***
在回家的公車上,許巒吟的老毛病犯了,胃痙攣。她知道這是因為積壓住體內的怒火得不到釋放所致。可她要如何釋放呢?又要對誰釋放?對杜朗嗎?不,他不是傷害她最深的人,是竹籐波!是他讓她最痛心,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艱難地回到家,她整個人立即倒在床,胃部的疼痛使她面色蒼白、渾身無力,豆大的汗珠沁滿額頭。她讓巒智去藥店買藥,俗話說久病成良醫,她不用去醫院也知道哪種藥最適合自己的病症。
「姐,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
許巒智很快地買回藥,滿心焦急。雖然這不是姐姐第一次鬧胃病,但每次看到她拚命忍受疼痛的樣子,他都擔心得不得了。
許巒吟無力說過多的話,只是搖搖頭,小口喝下藥劑,然後放在床頭。「沒事,稍微歇一下就好了。」說完,她緩緩躺下,合上雙眼。胃部仍在抽疼,心的絞痛也沒有終止。
「姐,晚上不要去酒吧打工了。我去幫你請假。」許巒智幫她蓋好被子。
「好,謝謝。」
許巒智退出姐姐的房間,讓她安靜的休息。
許巒吟很想毫無雜念地睡上一覺,可她根本做不到。一閉上眼,竹籐波的身影就自動在她腦海晃動,令她心煩意亂,甚至感到委屈與憤怒。不想再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她睜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了他們初識的那一天,那早被安排好的一天!
那一次,她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很親切,僅此而已。
那麼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注意他或是說在乎他的呢,。細細回想,她找到了答案,在他第一次解開她髮辮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不由自主淪陷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是狠狠一疼,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把她拉回了現實,她被人玩弄的現實!
忿然的淚水再次滾出眼眶,她不再壓抑自己,蜷縮在被子裡肆意發洩?!
她恨他!他為什麼總要用溫情將她籠罩?
她恨他!他為什麼要吻她?難道那也是策略中的一步嗎?還是他只是乘機揩油?
她恨他!那是因為她已經開始愛上他!
不知不覺間,胃部的疼痛慢慢緩解,眼皮愈發沉重,腦袋中好像塞滿了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昏昏沉沉的,最終她無法控制地沉睡過去。
在熟睡中,她接到了刺蝟打來的問候電話,然後又接到了竹籐波打來的電話,她揉揉眼睛看了看號碼,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關掉。
現在,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牽扯。
唉,許巒吟,你的戀愛之花總是等不到綻放就被人硬生生地折斷……你可憐的兩次戀愛全部以失敗告終……許巒吟,你不要再為誰動情了,否則受傷的總是自己!
*** *** ***
在杜朗向竹籐波說明情況之前,竹籐波早就做好了被許巒吟厭惡的心理準備,然而當他從好友口中得知她堅決要和他們斷絕來往之後,他才真正感到害怕,這比他預想的結果糟糕千萬倍!她一次又一次的拒接他的電話,白天去閱覽室找她,她也總會視而不見,晚上在酒吧門口等她下班,結果換來的卻是極冰冷無情的眼神,令他越發感到害怕,她的眼神讓他早已準備好的話語在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