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什麼老是穿和服,整個人捆得像火腿一樣,不覺得很拘束嗎?」
百合訥訥的開口:「其實我……我不會穿你們穿的那種衣服。」
「不會?」野玫瑰聽了簡直傻眼。「怎麼可能不會?」
「從小到大,我只穿過和服。」她小聲囁嚅。
「我的天啦,你實在該被列為保育類動物,或世界文化遺產。」
百合站在一旁,像做錯事被責備似的,緊絞手指,
「世界上還有些原始部落連電視也沒看過,算起來,她還不是最奇怪的一個。」羅蘭夫人坐在一旁的長沙發上,閒閒說著。
夫人這是在替她解圍嗎?百合投去感激的眼神,但她好像沒注意到。
「有道理。」野玫瑰點點頭。「我可以看看和服裡面是什麼嗎?」
「呃……」她怎麼這麼大刺刺地要求啊?她為難了。
「怕什麼?大家都是女人嘛,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借看一下又不會怎樣。」野玫瑰豪爽揮手。「還是要我先脫給你看?」
「不用、不用!」她嚇得連忙搖手。「你請便。」
嘿嘿,她說「請便」耶,好誘人喔!野玫瑰搓著手上前。
「你若不怕冷御覺知道後剝你的皮,你就動手吧!」羅蘭夫人提醒。
「怕什麼?我會幫她還原的,保證那傢伙不知道。百合,幫我啊,我還真不知道這種玩意兒要怎麼脫耶,從這裡開始?」她指了指腰帶。
「嗯。」
「這個腰帶是纏著你的腰的吧?」野玫瑰壞壞的笑。
她點頭。
「如果我用力把它抽開來,會怎麼樣?」
「嗄?」她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不知道。」
野玫瑰不滿了,嘟翹起紅唇。「喂,你很那個耶,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野玫瑰這麼直接地抱怨出來,百合慌了。「真是非常對不起。」
「你不要老是對不起東、對不起西的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百合試著解釋:「因為我以前穿的時候,從沒想過這一點……」
「那我們來試試看,好不好?」野玫瑰一臉賊笑。
她點點頭。
「你站穩,小心不要跌倒喔。」野玫瑰抓住腰帶一端。「要開始羅。」
她為什麼會跌倒?疑問還在冒泡,一股強大抽力忽然從腰間傳來,她立刻在原地打圈圈。
冷御覺進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快步過去,丟開公事包,雙臂一張,剛好將快摔倒的百合圈進懷裡。
「你在做什麼?」他忍不住怒斥野玫瑰。「你以為在打陀螺嗎?」
「等等……」百合捧著發暈的腦袋。「是我答應她可以這樣做的。」
「對嘛,明明是她自己答應的嘛。」野玫瑰趕緊陪笑。
冷御覺青了她一眼,低頭審視站不穩的百合,雙臂直接牢牢圈住。
「再說,我這也是在為人作嫁啊!你看,我才剝了她的腰帶,你就進來『接手』了。」糟糕,又被青了一眼,快溜!
「清場清場!乾媽,我們在這裡只會凝了別人的眼。」兩個女人前一後地出去了。
「等等……」百合開口想叫住她們。
「在我的懷裡,你怎麼還會想著別人?」他忍不住有點吃味。
「你別生野玫瑰的氣。」她緊張地看著他。「我的頭不暈了,真的。」
這是一個好徵兆。以前害怕,她總是默默地不開口,只是忍受,但現在她會開口表達意見了。
「百合,世界上不是只有『生氣』這件事。」他將下巴頂在她的頭頂心。「而且,這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只是頑皮。」
「嗯。」原來他知道!她放心了。看著被拋在一旁的腰帶,她拍拍他的手臂。「放開我,讓我先把衣服穿好。」
「在我面前,不用管衣服的事。」他環抱著她,腳下輕輕移動,像在無聲的音樂中慢舞。
他說錯了!「衣服」其實很關他們的事。她的小腹感受到他純男性的變化,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抱著我?」她咕噥抱怨。
冷御覺一歎。如果她知道,他無時無刻想的不只是擁抱她,而是更深層的「互動交流」,八成嚇得她逃跑。
「我喜歡抱你,這是無可比擬的享受。」他貼在她耳邊低語。「難道你就不喜歡我……」聲音漸漸收小,但他保證她聽得很清楚。
百合紅著臉瞠他,想從他懷裡逃開,卻被他抱得緊緊的,脫不了身。
他們又擁舞了一會兒。
「對了,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她忍不住疑問。
「有點事。」他收緊雙臂,經過考慮,他決定誠實告知。「今天,你父親的律師來找過我。」
她陡然一僵,舞步停止。「他想做什麼?」
「他委託律師將你的身份證明文件、護照等等,一併交給我。」
事實上,他正是因為此事而提早回家。
她抬起眉。「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你自由了。」他看著她的眼睛,冷靜說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冷御覺放開她,趁她將腰帶系回去的時候,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疊文件,交給她。
她拿著自己的護照。「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
這不稀奇,只要有百合在手,吉川自會找人幫她代辦。
「他真的放我自由了嗎?」百合狐疑。
「是。」即使不確定,他仍直接肯定,不想讓她擔心太多。
當他拿到這些文件後,立刻請了鑒定專家,監別文件真偽,答案是肯定的。有關百合的文件都在這裡了。
「有了那些,我可以做什麼?」她始終不太明白這些白紙黑字的意義。
「你可以跟著我到世界各地收購藝術品或洽談生意。」他牽起她的小手,在唇上一吻。「而我,就要開始傷腦筋,該怎麼向你求婚,而且還要為了你答應與否,開始坐立難安。」
「求……求婚?」她的眼中閃過琉璃股的七色光彩。
如果可以,好想現在就點頭,但那實在太不矜持了。
「對,求婚。」他拉起她的手,看著無名指,彷彿在目測她戴幾號戒指。「這次,沒有任何人敢對你趕鴨子上架,唯一有的是一個不確定自己當不當得成新郎的男人,在等待你的答案。」他說得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