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辦法——」倪葦儂搖頭,對關季禮感到抱歉,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發生這樣的事似乎是理所當然,但是,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她愛他嗎?
或許她不再那麼排斥他,但是她對他的感情,似乎還不到可以分享肌膚之親的地步;而對關季禮而言,她大概也只是他單純發洩慾望的工具而已,這樣兩個人上床,跟動物有什麼兩樣……
「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關季禮煩躁的甩了甩頭,「但這件事是遲早會發生的,再過一陣子,長輩們也會關心起傳宗接代的事情——」
「關季禮!」他的話就像當頭冷水,把她紊亂的心思在一瞬間迅速撫平,「你有沒有搞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難道剛才……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為你想傳宗接代,而不是因為你……」
對我有一點點的感覺嗎?
最後的疑問,她當然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關季禮的話已經傷到了她的心,這個男人怎麼總是有本事,輕易的撩起她的憤怒?
「當然不只是為了那個……」他懊惱,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居然會八股的提到什麼傳宗接代。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倪葦儂摀住耳朵,覺得心頭好悶,「我不想聽,我的頭好痛,可不可以請你離開我的房間?」
說什麼傳宗接代,他的話真的傷到她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如果他肯說一些……比如是……喜歡她……或愛她……的話,就算只是騙她也好,她也會願意相信的,偏偏他卻選擇了一個最令人受傷的答案——
教她怎麼能夠接受?
「你……還好吧?」看著她眼眶微微泛紅,一副要哭的模樣,關季禮的心莫名的揪疼起來。
他並不是存心要說話傷她,但她一再的拒絕也同樣傷了他的自尊,一個男人在慾求不滿的情況下,實在很難理智的處理事情。
「你走啊!我要你出去,你聽不懂嗎?」她拿起枕頭便往他的身上扔,好像聽他多說一個字,都是一種痛苦。
「……我讓陳嫂拿頭痛藥給你。」關季禮說完,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倪葦儂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淚止不住的留下,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就這樣走了,連一句道歉也不肯說,她真的快被他氣炸了——
「關季禮,你這個大混蛋!」
*** *** ***
關季禮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注意著倪葦儂臉上的悶悶不樂。
這趟美國行雖然可以帶著倪葦儂同行,但主要還是為了公事而去,如果說要當作是蜜月之旅,也太過勉強,說不定,到美國之後,他或許會忙到連跟她說話的時間也沒有,到時候,她一個人在那裡肯定會悶得發慌。
「葦儂,你要是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倪葦儂聽見他的話,眸子閃過一抹光亮,但看了關季禮一眼之後,她又垂頭喪氣,繼續收拾她的行李。
「我是說真的。」關季禮再一次強調。
「那是你在說的……」她咕噥著,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抑鬱。
爺爺要她跟著關季禮一起出國,爸媽前兩天也打電話來,要她好好的、開心的去度蜜月,大家都知道他倆要一起出門,她怎麼可以臨時說不去就不去?
「這次去美國,主要是為了工作,我可能不會有太多時間來陪你。」關季禮提醒著。
「我知道啊!」所以她才悶呀!
想到自己一個人要關在飯店裡,又不能到處亂跑,身邊連一個陪伴的人也沒有,不知道會有多麼無聊。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要度蜜月,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關季禮試探的詢問道。
「度蜜月?反正又不會去,想那些有什麼用……」倪葦儂無奈的聳了聳肩,又不是去玩,還得整理那麼多行李,真的好痛苦喔!
她坐在行李箱上,兩手撐著小小的下巴,臉蛋像顆小苦瓜。
「你可以不去美國,爺爺那邊我會跟他說的,這趟去美國,快一點的話半個月就會回來,回國之後,我跟公司請一段長假,陪你出國玩……」看著倪葦儂鬱悶的臉,關季禮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一串話就這麼輕易的從他的嘴裡溜了出來。
他很想逗眼前的這個小女人開心,不想看見她愁容滿面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情愈來愈容易影響到他的情緒。
每當他看見她的笑容,他的心情就會莫名的開朗起來。
跟倪葦儂相處的這段時間,不可否認的,她帶給他很多的快樂,這些日子,他笑著的次數,幾乎要比他這三十年累積起來的還要多。
其實他是想將倪葦儂帶在身邊的,只是又不忍帶著她去到美國,卻讓她只能整天關在飯店裡哪都不能去,所以索性回國後再計畫跟她一起出國來段蜜月旅行。
「真的嗎?」她睜大眼,從行李箱上跳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話,是從關季禮的口中說出來的,「你可以不工作,請假出國玩?不對,你該不會又是在捉弄我吧?」
「這樣的承諾,應該不需要我發誓吧?」看著她笑顏逐開,他也不自覺的跟著露出了笑意。
這幾天倪葦儂又跟他搞冷戰戰術,弄得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煩悶,實在不想臨行在前,還得繼續維持這種吵架的心情,這樣恐怕就算出國工作也不會專心。
「那……我真的可以不用去美國囉?」倪葦儂跳到關季禮的面前,捉住他的手臂,興奮的又問了一次。
「可以。」關季禮點了點頭,今天是他愛心大放送,他什麼都答應她。
「謝謝你,關季禮,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倪葦儂勾住他的頸子,主動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輕吻。
「你的感激只有這樣嗎?」只是頰邊的一吻,真令人意猶未盡,他將另一邊的臉也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