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用勉強自己娶她,她也會交出解藥,她就是捨不得看他難過呀!但是為什麼他卻非要如此傷害她不可?
她不懂!
「若是沒有,非揚哥為什麼想娶你?」
「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挑起眉,櫻無邪倔強地道。
「你——」
「白大哥想娶我的理由,你去問他本人不是比較清楚?!」別問她,因為她也不知道!
她也在想,反覆地想……
「如果你不是用毒香解藥威脅他,那麼他會娶你的理由只有一個!」慕容熒熒不管身後有多少看戲的奴僕,一字一字尖銳地道。
「……」
「那就是你長得像柳築茵。」
一句話就把櫻無邪所有的防備擊碎,她臉色微白。
「你自己一定也知道吧!你的模樣簡直就像小柳築茵。」慕容熒熒冷嗤。
「慕容姑娘……」
「你真以為非揚哥喜歡你?就算他喜歡你,肯定也是因為你長得像柳築茵!」好不容易找到她的痛處,慕容熒熒當然用力踩。
「才不是這樣,白大哥才不是這種人!」耳邊又響起他曾對柳築茵所說的話,櫻無邪氣惱地喊。
「我相信你自己心知肚明,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你!」
「怎麼?說中你的痛處了?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再也難以強撐堅強鎮定的表情,櫻無邪背過身,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回去吧!」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得罪慕容熒熒,為何她要處處找自己麻煩?還硬是將她的傷處狠狠撕開來……
好不堪。
*** *** ***
「老管家,我三天沒見到白大哥了,請問他人在哪兒?」自從他答應婚事到現在,櫻無邪已經撲了好幾次空,滿腹疑惑想問都找不到人,整座滂雪堡只剩下滿苑園沒去找。
那個地方……她沒有踏進去的勇氣,她害怕看見他們在一起。
她的心承受不起。
「原來是櫻姑娘……不!應該說未來的二少夫人。」老管家停下手邊的雜事,衝她慈靄一笑。
一聲二少夫人並沒有讓櫻無邪心裡好過一些,反而更糟糕。
「老管家,白大哥人呢?」她好聲好氣地問。
「呃,您問二堡主啊!」聞言,老管家神情為難,似乎有難言之隱。「他……他……」
「他怎麼了?」
「小的也不知道二少堡主在哪兒,你要不要問別人比較好?」老管家搔搔頭,笑得尷尬。
微微瞇細美眸,櫻無邪敏銳地感覺老管家有所隱瞞。
白大哥到底在哪裡,會讓老管家說不出口?!
櫻無邪一顆心又沉了幾分,有點涼、有點寒,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滿苑園,慕容熒熒刻薄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新婚在即,白大哥卻消失無蹤,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
*** *** ***
大紅喜幛,龍鳳雙燭,繡花紅幔,紅紗喜帕……眼前淨是喜氣的紅,紅得如此刺眼。
櫻無邪端坐床邊,小手輕輕擱在膝上。
是的,她成親了。
她和白非揚已經拜過堂、成過親,她真正成為他的妻;但是她的心感受不到任何欣喜,只覺得好冷、好冷。
準備親事的這幾天,白非揚不曾露面。若她猜的沒錯,應該是在滿苑園照顧病體初癒的柳築茵吧!心中有種淡淡的恨正在蔓延……
她樂天知命,不會強求任何東西,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一個人而已,卻沒想到會是這種下場。她喜歡白非揚,那種喜歡已經變成愛,深深的埋在骨血裡,就算冒著被水月宮視為叛徒的危險,她也要幫他。
可他的心思卻全部繫在柳築茵身上,一絲一毫也沒有分給她……
好恨!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雙黑色布靴映入她眼瞳,忽地,她將大紅喜帕掀起……
「無邪。」白非揚俊眸暖暖,輕喚。
她是允諾要陪他到最後的人,所以他來索討承諾。
櫻無邪揚眸望他,明明是同樣溫和的笑臉,看在她眼裡卻沒有絲毫溫暖的感受。
真的好冷。
「白大哥……」櫻無邪的眸光緩緩看向桌上的龍鳳雙燭,突然異常刺眼,聲音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空洞。「我心裡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白非揚不懂他的小妻子為何突然又對他客氣起來。
「你為什麼要和我成親?」她揚眸瞅他。「我的意思是,你娶我是因為我長得像柳築茵,還是為了毒香的解藥?」
她的語氣極輕,字句卻重重落在他心版上。
「無邪?」白非揚怔住。
「這幾天,你一直都待在滿苑園嗎?」不想問,卻又非問不可,誰知道她的心有多苦。
「原來你在生氣這幾天我沒有陪你?」終於恍然大悟,白非揚薄唇勾笑。
她誤會了。
因為水月宮的事,他和慕容仲華私下離開滂雪堡幾天,因為事極保密,所以並沒有告訴櫻無邪,當然也沒辦法陪她。
「你都待在滿苑園嗎?」她執著地問,語氣很平,聽不出起伏。
「我不在那裡。」送解藥的那天,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和築茵,從此各有各的人生。
「白大哥,如今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他的回答並沒有讓她好受,甚至根本無法相信。
原來多年前在桃花渡口,他的溫柔一直就不是給她一個人,在他眼底其實看到的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你真以為非揚喜歡你?就算他喜歡你,肯定也是因為你長得像柳築茵!慕容熒熒說的這句話聽似無情,卻是血淋淋的事實。
「無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櫻無邪艷麗的小臉失去生氣,他支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自己說話。
「白大哥,你若只是要解藥,你大可以明說,犯不著用這種方式。」櫻無邪揚眸睇他。「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給你。」
只要他開口,她掏心掏肺都沒關係,她本來活著就是為了回來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