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莊主,小的不是咒你,是莊主和夫人回來了……」氣喘吁吁稟告。
「回來也值得這般雞貓子鬼叫?」冉楓亭忍不住調侃取笑。他知道雙親出外雲遊許久,如今歸返自然值得熱鬧一番,但也無需這般激動吧?
「可是莊主身中劇毒,如今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啊!」喘著氣,下人終於把最重要的訊息吼了出來。
「什麼?」震驚雷吼,冉楓亭霍然站起身,滿心不敢置信的就要趕去察看,然而急促的步伐在臨出房門前,想到什麼似的,他猛地回頭看向易無晴。
明白他眸底的無聲請求,易無晴輕輕點了點頭,背起藥箱尾隨著他焦急步伐的同時,心下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唉……怎麼這年頭中毒這般容易?看來短日內是走不成了!
*** *** ***
靜思院——冉家莊主、夫人居住的院落,此刻一點兒也不靜思,焦急的關切私語此起彼落,奴僕們匆匆忙忙穿梭其間,沉凝的氣氛壓得人心口沉甸甸,大夥兒笑容全失,一片愁雲慘霧。
此番凝重景象,讓才踏進院落的冉楓亭不由得心下一沉……
「少莊主,您可終於來了!」幾名下人一見他出現,立即飛快迎上前去,急聲稟報:「莊主他不好了……」
「我知道!」急行的步伐未曾稍停,他邊走邊問:「我爹娘呢?」
「在內房,夫人正在照顧莊主……」
聞言,冉楓亭焦躁的加快步伐,隨即想到易無晴不知有無跟上,當下連忙回頭察看,就見她纖細身影緊隨在後,當那神色沉靜的臉龐映入眼簾時,不知為何,憂急不安的心緒竟莫名沉澱安穩了下來。
彷彿看出他心底的不安,易無晴唇畔揚起淡淡淺笑,輕聲安撫,「別擔心,我會盡力的!」
聞言,冉楓亭泛開笑,眼底淨是信任之色。「我知道。」直至此刻,他才終於隱隱約約察覺到,她——對他竟有如此大的安定作用。
不知自己沉靜安然的笑對他的影響,易無晴輕聲催促,「發什麼呆?還不快走?」
「嗯。」連忙點頭應聲,冉楓亭再次領著她迅速往內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步入內室,就見一中年美婦憂心忡忡的坐在床邊,溫潤如玉的纖手緊緊握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大掌;一旁,顏香芙則早已聞訊而來,陪伴在旁。
「娘!」叫喚一聲,冉楓亭飛快來到床邊,當瞧清床上那向來以玉樹臨風、瀟灑不拘自豪的爹親,此刻卻臉泛黑氣,死氣沉沉的躺在床榻上時,他急怒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您和爹不是好端端的雲遊去了,怎麼回到家卻是這般景象?是誰下的手?」
「楓亭!」聽聞兒子熟悉的嗓音響起,冉夫人飛快起身回頭,憂急多日的心像似終於有了依靠,緊緊抓著愛子就紅了眼眶哽咽起來。
「你爹他……你爹他……」
「娘,您別慌、別急,慢慢說!」連忙拍著娘親柔聲安撫,冉楓亭很清楚他這親娘的毛病,縱然平日個性利落果斷,可只要遇上爹親的事,再怎麼精明的腦袋瓜子都會變成一團漿糊。
「說來說去,都是那張招蜂引蝶的臉皮惹的禍!」紅著眼,冉夫人氣急敗壞惱怒罵道。
又關爹那張臉皮什麼事了?
心下狐疑暗忖,冉楓亭正想問個清楚,卻聽娘親的嗔惱聲又起——
「一個月前,我同你爹雲遊至苗疆一帶,你也知道苗女多情,你爹雖有年紀了,可那張臉皮長得俊,又保養得當,竟就這麼被個苗族公主給看上眼,欲招你爹當駙馬,你爹自然不可能答應,那苗族公主因愛生恨,竟對你爹下了苗疆奇毒,說什麼人留命也留,人去命嗚呼。」
果然是臉皮惹的禍!
本以為是哪來的仇家下的手,沒料到竟是苗女搶男人來著的,冉楓亭獲悉真相後頗為無言,卻又清楚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還真的很有可能發生,畢竟自小到大,還真見過不少被爹親那張臉皮給勾去心魂的女人找上門想橫刀奪愛,欲搶冉夫人這稱呼的寶座呢!
「娘,您乾脆把爹丟在苗疆當苗族公主的駙馬算了!」忍不住不孝嘀咕。
「要把你爹讓給別的女人,我寧願他一命嗚呼哀哉算了,頂多我辦完他後事再去找他相聚。」紅著眼嗔罵,對冉夫人而言,要把夫婿讓人,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就是嘛!表哥,你怎麼可以說要把姨父丟在苗疆呢?」一旁,顏香芙開口幫腔責怪。
「無論如何,我是千里迢迢把你爹給拖回來了,你爹身上的劇毒,可得趕快聘請名醫來瞧瞧,否則若真有個不測,我也會隨他一塊去的。」淚眼汪汪瞅凝著病榻上的夫婿,冉夫人急得直催促。「楓亭,你快些兒去聘請名醫,別再拖延時間,我怕你爹撐不了多久了……」
「娘,您別急,名醫這不就來了!」冉楓亭將身後的易無晴拉到娘親面前。
「名醫?」冉夫人愣了下,不知眼前這位氣質沉靜的面生姑娘是何人。「楓亭,這位是?」
「娘,她是我好友,名叫易無晴,醫術很精湛的;無晴,這是我娘。」忙不迭替兩人介紹。
「冉夫人好!」禮貌招呼致意,易無晴這才正色詢問:「可以讓我瞧瞧冉莊主的情況嗎?」這對娘兒倆一聊起來沒完沒了,竟然把最重要的病人給晾在一旁,真讓人懷疑他們的擔憂究竟是真還是做戲?
「當然!當然!」一聽說她醫術精湛,冉夫人也沒多想兒子何時認識這麼個姑娘,當下連忙讓開身,好讓她上前診視夫婿。
來到床邊,易無晴仔細察看冉莊主泛著黑氣的臉色,隨即又診脈診了許久……
「到底行不行呢?我瞧還是去請城內名醫,別讓姨父病情給耽誤了……」一旁,顏香芙又捺不住性子了,心中依然對易無晴的本事有著強烈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