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廚,她才沒心情做什麼菜,一進門就蹲在窗口仔細的看著兩個人微笑對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知唐半夏笑得花枝亂顫,真的是「花枝」亂顫,她一笑起來,那個誘人的胸部就……萵小苣牙根泛酸的看著他們。忽然見夏風籐皺起眉頭,在唐半夏慵懶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這個……」
「師父!」
萵小苣大吼著衝上去。
「看我這盤菜如何——」
人未到聲先到,同時一隻盤子衝著唐半夏擲了過去。
夏風籐看也不看的伸出手,幾個翻轉後,盤子平穩的在他的手上連一滴醬汁都沒濺出去。但看了看菜之後,他舉手,狠狠的敲了目瞪口呆的小徒弟一記!
「黃瓜澆醬油,你就拿這個給我看?」
她本來就是想把這個女人給污黑而已!
萵小苣揉著頭跟唐半夏用眼光較勁,唐半夏要笑不笑的迎上她的目光。
「夏公子,這位就是你新收的徒弟?我以為你不收女徒弟的!」夏風籐曾公開表示,女人的臂力和腕力都比較欠缺,即便一時能夠應付廚房的工作,時間久了也會因為體力不堪負荷而不支,就這點來說便不適合做廚子,所以流香樓的廚師大多都是男人。
他笑了笑,把菜又遞回萵小苣手中。
「凡事都要嘗試,若不是我這個親親徒弟,我還體會不到教導弟子的快樂。」
說完,一臉溫柔的揉揉萵小苣的頭髮。
「我好喜歡這個小徒弟啊。」
唐半夏掩口而笑,「是嗎?」
語畢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笑得萵小苣背後生寒。
這兩人為什麼感覺起來就像是狼和狐狸?
「說起來,請帖要唐大小姐親自送來,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唐半夏掃了萵小苣幾眼,才用悠閒的口氣回答,「憑唐家和夏家的交情,夏公子真是客氣了。」
手中的請帖順勢塞給萵小苣,手臂也輕輕搭在她的身上。
萵小苣渾身一震,這不是擺明在對她宣戰嗎?
不料唐半夏笑語盈盈的看了她一眼。
「請帖送到,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施施然走了出去,只是臨去的一個秋波含意深遠,可惜萵小苣正在興奮,沒看出來。
*** *** ***
想不到唐半夏送來的請帖並不是廚王大賽的,而是唐老爺子的壽筵。
唐家邀請夏風籐主辦壽筵,還真是高招,不但表達了對他的器重,在廚王大賽上又不讓步,以守為攻的等待夏風籐的決定。
一連數日,夏風籐都忙碌於擬菜單和配置食材,對萵小苣的折磨,由於他沒有時間在一邊監控,所以她越來越容易偷懶了。
不久,在極度無聊之下,她開始不滿起來。的確,他是沒有時間欺負她,卻也沒時間跟她鬥法,甚至連夜裡一起做菜的樂趣都被剝奪……這樣一來,她感覺自己彷彿被丟棄了一樣。
幾天下來,她終於忍不住埋首在廚房前的長廊裡苦思。
「難道才十幾天的時間,我就被挖掘出受虐的本性?!」
不然她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寂寞?聽不到他的聲音,心裡好失落,恨不得他在自己的耳邊吼個十幾聲才過癮。
她抱住頭,把臉埋在膝蓋裡,百無聊賴的閉著眼睛聽黎明前夜蟲最後的低唱,等待夏風籐早晨的練習。
「萵小苣?」
恍惚中,一道熟悉的冷音在耳邊響起,她陶醉的低喃。
「就是這樣的聲音……」
下一刻,她被人拎著耳朵揪了起來。
「你在這裡搞什麼?!」
「哎呀,輕點兒!」萵小苣連忙抱住夏風籐的手。痛啊、痛啊,前言收回,她還是繼續寂寞下去好了,否則,她會成為第一個耳朵長到肩膀的長耳女。
夏風籐哪裡捨得放手,這幾天忙碌不已,加上擔心這個笨蛋把珍貴的食材浪費掉,他馬不停蹄的加緊腳步,所以好些日子沒機會欺負她。今天她自己送上門,怎麼可能會放手.
「我聽說,最近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得很好啊。」
萵小苣陪笑。
「那不是很好嗎?師父,徒兒這麼聽從你的教導,可是你卻丟下我一個人……」
說到最後,索性撩起他的袖子假裝擦眼淚。
「徒兒好想師父啊!」
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這是她從老爹那裡學來的訣竅之一,招名叫做:癩蝦蟆趴在你的腳背上,不咬你光噁心你。通常這句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當她是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聽罷,夏風籐的確鬆開手,先是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她一會兒,忽然兩隻手一起揪住她的耳朵開始扯。
「你以為我是笨蛋啊?我行走大江南北,戴過的高帽、被拍過的馬屁比你吃的米都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萵小苣慘叫連連,「我錯了、我錯了……」
「到底找我想做什麼?」
對,就是這樣的表情,讓他欺負起來很有感覺。夏風籐揪著她的耳朵,心情極好。
「我想師父!」她淚眼翻花的抱住他。
夏風籐怎麼可能輕易上當。
「這麼想念我嗎?不是來看看唐半夏有沒有跟我在一起?」
萵小苣的表情有些抽搐。這年頭騙人是越來越難了。
「別以為我現在忙著唐老爺子的壽筵就什麼都不清楚,我問你,柴房邊的牆為什麼會塌了一半?」
下午聽管家說,他才知道她砍柴居然把圍牆給砍倒了,想起別院最近買下的大量珍貴藥材和調味料,他連夜叫人把圍牆修補好,並在穩固之前派人把守,原本想過幾天再找萵小苣算帳,她居然送上門來。
萵小苣乾笑著不回答。總不能說那堵牆是她的手下爬牆幫她工作弄塌的吧。
「既然你劈個柴都能把圍牆砍塌,想必需要更多的練習,下次我就派人專門指導你,或者不止這裡的柴都交給你劈,連流香樓的也一併交給你。」
萵小苣越聽臉越綠。還要增加?現在每天她看著山一樣高的柴,都不忍心看手下怎麼劈的,就算三、四個壯漢也要劈個大半天,夏風籐是存心想整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