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是真心想跟師父學藝的,徒兒從小沒念幾年書,也沒人教我女紅,可憐我這麼大了連個餬口的手藝都沒有,整日只能坑蒙拐騙。師父,你教我廚藝吧,我知道我身薄命賤,跟師父緣分可能只有一年半載,所以我很想把握在你身邊的每一刻。」
萵小苣這次哭得貨真價實,近來夏風籐留給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但是絕對不會忘記給她安排數不清的磨練,劈柴洗衣一整天倒是無所謂,但是那個看起來很狐狸的唐半夏經常來看她,每次看到她,都是用一種很感興趣的眼神打量她,害得她總是毛骨悚然,不懂對方用意何在。
問年糕,得來的消息卻非常糟糕。
「夏家的媳婦一定要會理家,身家要好,最好是名門閨秀。」所以唐半夏是在衡量她夠不夠格嘍?照那樣的標準,她穩輸的嘛!
而夏風籐不會真的喜歡那個女人吧?
「師父,讓我陪著你好嗎?」
萵小苣可憐巴巴的望著夏風籐,希望他能夠解除禁令。
他靜靜看她片刻,忽然伸手把她的五官揉成一個扭曲的表情,最後在她抗議想掙扎的時候,附在她的耳邊回答——
「不行。」
*** *** ***
漆黑的夜晚,萵小苣施展輕功穿梭在別院上空。
「卡嚓」一聲,又踩碎了一片瓦。
她連忙努力把瓦片擺回去,想了想,又透過縫隙往下看。
夏風籐不在。
「可惡,難道是去見那個唐半夏了?」
一股怒氣上升,不小心又踩碎幾片瓦。
「別被我抓奸在床!」
夏風籐不讓她晚上陪他,懷疑的種子立刻在心中萌芽。難道他夜裡還有其它安排?萵小苣不請自來的監視起他夜裡的行蹤,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不在廚房裡!
夏風籐耶,一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廚房,要不然就是出門找人比賽的男人,長夜漫漫的,他居然會不在廚房?
而這一切都是從唐半夏住進別院開始的。
萵小苣怒向膽邊生,在夏家的房頂上跳了一圈,不找到那兩個不要臉的姦夫淫婦誓不罷休。
*** *** ***
「公子,你猜她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們其實就在院子裡的涼亭裡?」
年糕無聊的托著腮看著趴在屋頂上的萵小苣,她正專心的揭開房頂上的一片瓦偷看。
夏風籐懶洋洋的看了她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眼。
「消息怎麼說?」
唐半夏忽然跑來,一定有問題,唐老爺子的壽筵再重要,也沒有提前三個月進行的必要,更別說要唐半夏親自來下沙鎮找他的道理。
「還能有什麼事?皇上搞什麼廉潔清官,唐家的財路被斷得一乾二淨,唐老爺子急著把孫女塞給你好坑我們家的錢,你又不聽話,自然就是想再找個人取代你,把流香樓接收過去。」
夏風籐皺著眉頭不肯開口。跟他想的一樣,唐老爺子不愧是一朝重臣,侵吞別人家產還這麼有計畫。不錯,與其偷一籃子雞蛋坐吃山空,不如連母雞一起搶過來,如果母雞不聽話,就再養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只是被當做生財的母雞,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年糕興致勃勃的追問,「你也知道依你的臭脾氣,這些年來接近你還不被罵跑的年輕女子,也只有唐大小姐一個了。」
「還有萵小苣。」
夏風籐漠然的用下巴指了那個居然在屋頂抓頭皮跳腳的女人。說起來她才是那個沒被他吼跑的女人,至於唐半夏,他一向沒把她當女人看,她的心機實在太深沉了。
也看到了那一幕,年糕只差沒落下冷汗。那位姑娘難道不知道,她這麼跳很有可能從屋頂掉下去?
「你該不會考慮娶這個女人當老婆?」
說完,用一種很鄙夷的眼光瞄著夏風籐。
「拜託,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都是對著豬肉白菜過日子,可是請有點品味好嗎?」活像從來沒被人喜歡過一樣,居然把萵小苣也列在範圍裡。
夏風籐習慣性的以扇子敲了年糕的腦袋一記。
「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年糕捧著頭閃開,「我就不明白了,千選萬選你為什麼會沾上萵小苣這朵桃花?」
「我不能沾上她嗎?」如果要成親的話,他怎麼都覺得萵小苣比唐半夏可愛不知道千百倍。
「沒品味!」
年糕大大的表示不屑。開玩笑,夏風籐真娶了萵小苣,他還不被她當玩具耍?
夏風籐忽然冷笑著再次敲了年糕一記。
「不要以為我現在當你是弟弟就開始囂張!」
「你做唐家女婿沒錯啦!」求饒的喊了一聲,年糕抱著頭正要躲開,卻聽到屋頂上傳來呼啦啦的聲音,緊接著是一片破裂的聲音。
兩人定睛看去,卻見原本在屋頂上的萵小苣已經不見了,倒是夏風籐專用的廚房上空多了個大洞。
「她……她不會掉下去了吧……」
看起來很像……
*** *** ***
萵小苣被捆成一個粽子,一邊站著幸災樂禍的年糕。
「就是這樣,你半夜跑到屋頂上偷窺,結果毀了廚房內醃漬好的肉醬和一桶上等高湯。」
那是夏風籐為這次壽筵特別準備的,居然瞬間毀在萵小苣的面前。
被塞住嘴巴的萵小苣嗚嗚了兩聲表示抗議。
年糕連忙拔去她嘴巴裡的汗巾,卻看她一臉火大的補充——
「還有二十多個青瓷盤和玲瓏碗。」
夏風籐原本青筋暴跳的俊臉更加扭曲了。
「你倒是坦承不諱啊。」
萵小苣仰起鼻子。
「沒錯,我就是人見人怕的廚房鬼見愁萵小苣,我就是來搗亂你的廚房的,我就是不想讓你跟那個女人走!」
年糕擦了把冷汗,「不需要這麼坦白吧。」這樣就少了逼供的樂趣啊。
這下,夏風籐倒是收起怒氣,靜靜的看著她。她幹麼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