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所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幾乎是分文不取的留在她們身邊,無條件的供她和妹妹使喚,難道就為了換取一天三頓的廉價盒飯?!
「你看,這就是我說的補救。」
說話的同時,胡野望得意得連眼睛都快瞇彎了,只見他迅速往旁邊一退,接著皺眉,伸手拉扯對方,「你杵在那兒幹什麼?快過來啊!」
褚妙舞困惑地順著他拉扯的方向望過去,驀地驚訝地張大了嘴。
已經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溫玲良看見她這怔愣的模樣,原本就不是很舒坦的眉頭當場皺得更緊。「喂,我真的必須在這種大嘴老闆的底下工作嗎?」
胡野望立刻掄拳敲了他的肩膀一記,「你囉唆什麼?我又沒強迫你,你可以別做啊!只是不管你要不要做,都不許你污蔑我們家大老闆!」
「哇,狗腿!」溫玲良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卻也沒當場不爽走人。
「才不是狗腿,」只見他神情一轉,抿著粲笑俯低了俊臉,近距離地盯著已從驚訝中回神的女人,示好的模樣和對溫玲良的齜牙瞪視截然不同。「我這是對大老闆的忠心表現。」
只是很遺憾的,對於他的滿心赤誠,褚妙舞卻一點也不買賬,直接伸手推開他那張過份欺近的臉龐,「你給我站到旁邊……溫先生,請進!」
看著褚妙舞走進房內的背影,溫玲良噗哧一聲,「不是我生性愛誇耀,只不過我們兩個受到的待遇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胡野望沒有開口,只是冷淡地橫了好友一眼。
才想邁開腳步走進房裡,溫玲良忽然又停了下來,湊近好友的耳邊低語,刻意壓低的語氣中有難掩的興味。「我說,如果你爺爺看到你剛才對她那種熱切討好的態度,不知道他老人家作何感想?」
胡野望倏地轉頭瞪視他。
「你幹麼用這種深情的眼神看著我?」溫玲良嫌惡的伸手推開他的臉,「別看了,你害我雞皮疙瘩滿身爬!」
「我都差點忘了你的綽號是什麼了。」
「你沒事提我的綽號幹什麼?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傢伙太嫉妒我,居然叫我『大嘴溫』?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因為落腮鬍的關係,所以嘴巴看起來才比較大一點的好嗎!」
胡野望忍不住搖頭,「說真的,你這傢伙除了打版有天份之外,對其它事情都是少根筋耶。」
這傢伙對於自己的大嘴巴根本毫無所覺,套句好朋友朗月朔的話,老溫的嘴巴就跟老人家的膀胱一樣——
常失禁!
胡野望越想越覺得不對,反手又將大熊一般的他往外推,「算了,依我看你留在這兒只會讓我耳根不清靜,同事的關係取消了,你滾吧!」事實上耳根不清靜還是小事,萬一這個溫大嘴一時說漏了嘴,讓褚妙舞她們對他起了疑竇……不用懷疑,被勒令滾蛋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所以他還是先下手為強,如果大嘴溫滾得不夠快,自己還可以在後面替他補一腳,讓這傢伙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喂,你要人啊?幹麼一直推我啦……」
「咦,姐,我是不是看錯啦?我怎麼看見胡野望把溫先生趕出去了呢?」
褚清歌這番話立刻引來褚妙舞的高度關切,只見她飛快地從房裡衝了出來——
「老闆看錯了啦,我哪有趕他啊?我是在催他趕快進房間。」馬上堆滿笑容的胡野望乾笑幾聲,急忙改推為拉,甚至討好似的拍了拍溫玲良的胸口。「真是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讓兩位老闆等你呢?」
她們兩人不約而同地對他投以質疑瞥視,這一回胡野望笑得連牙齒都快露出來了,褚家姐妹才緩緩轉身走進房內。
這一幕當場逗得溫玲良哈哈大笑,「看樣子不是每個人都買你的帳嘛,真是遺憾啊,大少爺!」他八成是心情太好,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踩著愉悅的腳步跟進房間裡。
為什麼他會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胡野望歎了口氣,突然想起褚妙舞乍見好友時的驚喜表情……唉,罷了,至少這麼做終於讓她展露笑顏了不是嗎?無奈地笑了笑,他跟著關上房門,踏進房間。
只是接下來人家在那邊談論合作的事宜,他卻杵在房裡無所事事……甚至還有凝手礙腳的嫌疑。
「溫先生,這是當初我對於我們的合作所做的初步規劃。」褚妙舞難掩欣喜地打開了記事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讓它派上用場的機會,這中間的情勢轉折實在太大,畢竟十幾分鐘前她幾乎都已經要放棄了……
無論是誰,或是什麼樣的機緣竟讓她能夠擁有眼前這樣的機會,她都萬分感激,真的!
「你不妨先參考一下,至於其它的細節我們再談……胡野望,你在我面前東晃西晃的到底要幹麼啦?!」她氣呼呼地仰起螓首瞪著胡野望。
實在不能怪她口氣不佳,只是他沒事端著茶杯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遮擋她的視線,她往左傾、他就往左站,她改往右邊斜靠、他就跟著往右移,叫人怎麼忍得住那把竄上來的火氣嘛!
只見他握著那杯開水,要放不放的,表情很是無辜,「我是怕你說話說得口渴,所以先替你倒杯茶預防萬一啊。」
「你……」褚妙舞為之氣結,這種情況下,她到底該不該對他的體貼說謝謝?!
這時,溫玲良忽然爆出一陣大笑,而且是越笑越誇張。
褚家姐妹困惑地對望一眼,而胡野望則是歎了口氣,放下茶杯,刻意不看捧腹大笑的死黨。
笑吧笑吧,儘管笑好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有夠可笑的!這輩子長這麼大,從來也沒有服侍過任何人,更別說像剛剛那樣伺候人居然還被削,這種下人的待遇對他而言可是生平第一遭。
可是……他瞟向褚妙舞,湊巧她也正瞅著他。
只見她遲疑了幾秒,端起那個茶杯,「謝謝,我還真的有點口渴。」說完,雙手捧杯的她幾乎是將整張小臉遮掩在小小的杯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