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七點半了。」
「是嗎?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他卻覺得好累,好像沒睡一樣。
「對,所以可以麻煩你……我可以下床準備去上班嗎?」言海藍勉強自己不要去注意兩人的赤裸。
「你的感冒都好了嗎?」他問道,突然低下頭將額頭抵著她的,像是在查看她額頭溫度似的。
她輕愣了一下,隨即懷疑地忖度著,天知道她這次感冒根本就沒發過燒好嗎?
「我看今天在家多休息一天好了。」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皺起眉頭。「我已經完全好了,我要去上班。」
「是嗎?」屈競看著一臉堅定的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怪怪的,有點痛又有點癢,他突然間恍然大悟的翻身平躺回床上。「原來把病毒傳染給別人,自己的病就會好的說法竟然是真的。」他苦笑的說著,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怎知喉嚨搔癢的感覺在輕咳之後不見改善,反而還有種更趨嚴重的感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懷疑的問。
他苦笑著沒有應聲,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你感冒了嗎?」她微微地皺起眉頭,擔憂的望著他。
「我不知道,好像吧,喉嚨會癢會痛,頭有點昏有點重。」他說著又輕咳了起來。
言海藍皺緊眉頭看著他苦笑的臉,懷疑他是在騙人,但是她又聽得出來他的咳嗽聲一點也不假。
可惡,他被她傳染了!都怪他昨晚愛亂來啦,明知道她在感冒竟然還親吻她,結果活該被傳染了吧。
「你去上班吧,我再睡一下。」屈競疲憊的閉起眼。
「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她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不——咳!咳!要,你不必管我,快去準備上班吧,我再睡一下就會好了。」該死的,他竟然一開口就想咳,看樣子他是真的中標了。
「再睡一下只會更嚴重而已。」言海藍忍不住又皺起眉,因為她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起床,我陪你去醫院。」她迅速的做決定。
「我沒事,你別擔心。」拚命的壓住喉問搔癢想咳嗽的感覺,他睜開眼微微一笑。
「誰擔心你了!」他幸福滿意的笑臉讓她不禁立刻否認。「隨便你了,反正不舒服的人也不是我。」說完,她勾來自己的睡衣迅速套上之後,隨即下床跑進浴室裡梳洗,準備上班。
屈競笑看著她衣服下擺下若隱若現的小屁股消失後,才微蹙眉頭的閉上眼睛。
該死的,他的抵抗力有這麼弱嗎?竟然才一晚而已就被傳染感冒,真是有損他的男子氣概。「咳!咳!」不過即使如此,他可一點也不後悔昨晚和她相濡以沫、身體交融的親密接觸。
他喜歡她的味道,喜歡她的反應,喜歡將她抱在懷裡,壓在身下進入她體內的感覺,緊窒、灼熱。
他喜歡她的吟呻聲,喜歡她在忍無可忍時將指尖掐進他賁起的肌肉中的感覺,以及高潮時的吶喊聲,那帶著嗚咽般的低喊,他至今似乎仍聽得見。
他是那麼的喜歡她,只一眼便對她動情,只一夜便對她上癮,他是那麼的、那麼的喜歡她、愛她,他不懂自己為何還能將她遺忘?
這次回紐約,其實他還去找過當年的主治醫生,想弄清楚他的失憶症,結果醫生在知道他遇見了被他遺忘的人之後,承認了他的確曾幫他父母替他建構過一部分的記憶,但他不知道那些記憶是假的。
醫生明白的向他說明他的失憶是屬於永久性的,因大腦不明區受損的關係,就像電腦硬盤的磁軌一樣,壞掉幾軌不會影響整部電腦的工作效率,但是可能會失去一點資料,以及一點儲存空間,這就是他車禍後的結果。
也就是說,他想要恢復失去的記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決定了,既然失去的記憶已經找不回來,那麼他要從現在開始創造新的記憶,每天不停的創造,直到新的記憶凌駕了舊記憶,多到取代了舊記憶的紀錄空間為止。
「咳!咳!」喉嚨處的搔癢和疼痛讓他不舒服的又咳了幾聲。
他一向很少感冒,所以一旦真的感冒了,症狀總是會比別人來得嚴重。
可惡,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她的床賴進她家裡,獵妻計劃才剛開始啟動執行而已,沒想到這時就病倒在她床上,這實在是——
「咳咳……」一陣難忍的搔癢終於讓他忍不住狂咳出聲。
站在大門前,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的言海藍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腳完全不聽使喚,怎麼也不肯移動半分。
聽著不斷從她的臥房裡傳出來的乾咳聲,她的眉頭緊擰著,心也一樣。
就這樣丟下他不管好嗎?
昨天和前天她才體驗過那種連呼吸都會喉嚨痛的痛苦,感受過一個人生病,身邊卻沒有人關心的孤獨,她真該這樣丟下他不管嗎?
不行,如果她沒承受過那種痛苦和孤獨的話,她或許可以丟下他不管,但是既然她已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難受了,她又怎能不管他呢?更何況他的樣子似乎比她還嚴重,咳得這麼厲害,即使她勉強自己去上班不管他,大概也無法專心工作吧?
算了,算了。
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她把穿好的鞋子脫掉,轉身走回臥房,躺在床上的他仍不時發出令人皺眉的咳聲。
「屈競。」她開口叫道。
「你要走啦?路上小心。」他睜開眼,看著她勉強露出笑容,但話一說完,他又壓抑不住發癢的喉頭輕咳了幾聲。
「你起來穿衣服。」她對他說道。
「為什麼,親愛的?你該不會這麼狠心,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要趕我走吧?」屈競從床上坐起來,開玩笑的問。
「我陪你去醫院,你快把衣服穿起來。」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的啞聲點點頭,「不過我沒事,只是喉嚨有點不舒——咳咳咳——不舒服而已,所以,咳!你安心去上班吧,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