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起。」席爾見她未有反應,翩轉過身,彎下腰來親自攙扶不敢自行起身的莫鑫鑫。
席爾大掌緊握她的小手,將她拉起身,過份親暱的舉止,激怒了原本冷靜的貝洛斯。
「你來做什麼?看我死了沒?」貝洛斯不願在他面前失控,但席爾對她的毛手毛腳——沒錯,是毛手毛腳,那輕佻的態度,擺明了衝著他來!
他能咬牙忍下席爾的刁難和羞辱,但卻無法忍受他對鑫鑫一點點的不尊重,何況是這種侵犯?
「那麼容易讓你死,我的樂趣在哪?」席爾挑眉輕笑,雖然話是對他說,但藍眸卻專注的看著莫鑫鑫——她正無畏的直視他的視線,見狀他笑容加深。
貝洛斯瞭解他的死敵,自然看出他那笑容代表的意義,那興味十足的笑意,是因為她!
「放開你的髒手,不准碰她!」貝洛斯難以忍受地怒吼,不管未癒的傷口,硬是要下床。
「老師,你別衝動了。」她著急的走向他,安撫他的情緒並逼他趴回床上。
這一動又扯動了背上的傷勢,貝洛斯痛得臉色泛白,無力的趴回床上,咬牙狠瞪竊笑的席爾。
「你這傷勢無法照顧王妃,更無法如期舉行大婚。」席爾臉上的笑容越見惡意挑釁,「我親愛的弟弟,安心養傷吧,在你傷勢痊癒之前,你的王妃——我替你照顧。」
「席爾!」貝洛斯怒意勃發,無法忍受地咆哮。
「大婚過後,中區礦脈還得重新開挖,你不妨趁著休養期間想想該怎麼補這個洞,慢慢來,我不急的。」席爾今日來的目的達成了,他握著權杖,離開前深深地看了貝洛斯一眼,再看向莫鑫鑫,語氣輕佻慵懶,當著貝洛斯的面衝口道:「王妃,明日起搬進皇宮,你要學的,可多著呢。」
席爾浩浩蕩蕩的來,也浩浩蕩蕩的走,國王的排場可見一斑。
見他離開後,貝洛斯內心湧起的不甘令他忿怒,內心一陣氣血翻騰。
「老師?」莫鑫鑫爬上床,坐在他身邊,小手安撫的覆蓋在他背上。
貝洛斯的情緒因為她的存在而平復,他將臉埋進枕間,自製的深吸一口氣,當他冷靜過後,已不復見先前的驚人怒意。
望著單純不解世事的她,他皺眉歎道:「我無法阻止他宣你入宮,在這個國家,他就是法律。」
她這一入宮,席爾會如何待她?
席爾對她感到興趣,席爾這個人——
「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去學東西。」莫鑫鑫笑道,覺得他想太多了。
越想越不對勁,他叮嚀道:「入了宮後謹言慎行,我無法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小心席爾。」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為什麼?」
「席爾以折磨我為樂,搶走我所珍視的一切,我什麼都可以給他,就只有你,我誰也不讓。」他語氣堅定。
「折磨你?」她更不解了,「席爾?」
「我們是異母兄弟。」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兩人的關係,「他是王儲,我是王子,我們自小不親。父王病逝,席爾登基為王,自此,他未曾掩飾對我的憎惡,列斯登共和國上下無人不知我們兄弟不睦,視彼此為仇敵。」
「你會關心你的仇敵嗎?」莫鑫鑫的見解不同,「你哥哥明明就很關心你。」
「那種帶著惡意的關懷?」貝洛斯譏誚地撇了撇嘴。「鑫鑫,你不瞭解席爾的野心,皇宮裡沒有兄弟情,我無心於王位,但他卻趕盡殺絕,他想毀了我,而我不甘。」
「啊?」她真是一頭霧水,怎麼事情會是這樣呢?這對兄弟好奇怪啊。
「如果保護你唯一的路是與席爾爭王,就算被安上叛國罪名,我也會與他抗衡。」貝洛斯的好勝心全被激起。「離他遠一點,不要接受他任何好意,席爾每下一個決定,都是有預謀的。」
他對席爾根深蒂固的敵意,讓莫鑫鑫頭疼,她想了想決定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老師,席爾從一開始對我的輕蔑和現在的好奇,都是因你而起。一開始的敵意和試探,雖然語氣輕慢,可我覺得這是他對你的重視,那是『什麼?就是這丫頭成為我的弟媳?她配嗎?』這種感覺。」所以她對席爾的羞辱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回頭朝他吐舌。
「而且你傷重入院急救時,他是第一個趕到醫院關心的人。」她沒說出口的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於色的國王,竟然雙腳赤裸的率著大批護衛到醫院來,可見他離宮時的忽忙。
「鑫鑫,你太容易心軟。」貝洛斯對她這一點很歎息,「君臣間的權力鬥爭,沒有你想像中單純——總之,你小心席爾,別跟他接觸,嗯?」
「哦……」她輕應點頭。
君臣間的權力鬥爭她不懂,但是兄弟間的關懷卻很單純啊!
有太多疑點未經證實,莫鑫鑫無力反駁。
可是沒關係,她要入宮了!
在她懷疑的事情釐清前,她會小心席爾這個城府極深的君主,但是要她聽話不與席爾接觸嘛——辦、不、到。
第5章(1)
翌日一早,皇宮便派人來迎接莫鑫鑫入宮。
貝洛斯再三囑咐她要小心席爾,別與他過多接觸,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任憑席爾的貼身侍衛帶走她。
布拉德,列斯登共和國第一高手,直接聽命於席爾,除非席爾交付他辦事,否則形影不離,這個男人就像是席爾的影子,走到哪便跟到哪。
貝洛斯忌憚布拉德,雖然他冷靜少話,但心狠手辣絕不下於席爾。
「老師,好好養傷,別愁眉苦臉的,我不會有事啦。」莫鑫鑫一點也不擔心,笑著朝貝洛斯揮手,跟著布拉德進宮。
一路上這個黑衣男人始終沉默不說話,禮車裡緊張的氣氛令同行的安潔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手撫著胃部。
「安潔,你還好吧?」反觀安潔的緊張,莫鑫鑫簡直樂天過了頭。
「我還好。」安潔努力不讓自己的心理影響生理,但是坐在她們對面的男人,壓迫感太強烈,她很難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