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此刻不得不佩服莫鑫鑫,在那麼森冷的男人陪伴下,竟然還能談笑自若?
此時的安潔還不知道,她有更令人吃驚的舉止!
入宮後,席爾未召喚晉見,只讓布拉德領她至右翼的寢宮,安排隨扈、侍女,以及一干照料她的人。
莫鑫鑫就像個任人擺佈的娃娃,任憑訓練有素的專家們量身,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
布拉德沉默的站立於旁,雙手環胸,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令人不解他留在此地的意義為何。
「我現在量身要幹麼啊?」她被擺弄得很不愉快。
一進宮裡也沒說要她做什麼,立刻把她當成洋娃娃擺佈,還有營養師出現咧!量體重、身高什麼的,這是要幹麼?準備把她宰了吃嗎?
「宮人正為您量身,縫製大婚禮服。」安潔在她耳邊提醒,「在加冕典禮冊封為妃時所穿的傳統服飾,因為是手工製作,所以必須現在開始準備。營養師調理您的身體,是為了讓您大婚後盡快懷有皇嗣。」
「咳咳咳——」莫鑫鑫突然呼吸一窒,被口水嗆了一下。「皇、皇嗣?我?」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安潔笑睇她。「這是王妃的責任之一,皇室許久未有新生命誕生,王妃,列斯登臣民們期待你為皇室添香火。」
「或者王妃現下已懷有身孕?」營養師就著體格揩數表計算,「若王妃已懷有皇嗣,以目前的體重來看,過輕了些……」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懷孕!」她臉紅脖子粗地吼著,「我又不會無性生殖!」
四周的宮人們被她直率的回答嚇到,全數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她,不約而同的露出奇妙的笑容。
那曖昧的笑法讓她更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准笑!放肆。」她端起架子,讓自己有王妃風範,可惜安潔不給面子的背轉過身子,聳肩竊笑。
「安潔!」莫鑫鑫猛跺腳,「你太不給我面子了,好歹我是王妃,王妃耶!不要再笑了!」
「你現在哪有一點王妃的樣子啊?」安潔睞了她一眼,搖頭失笑。
終究是個二十歲的花樣少女,鎖不住的活潑好動,也許是平民出身的關係,她不像列斯登王室那些貴族之女嬌氣,她親民活潑,個性開朗,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她、疼愛她。
「可惡!我不要喜歡你了啦。」她孩子氣的抱怨,還嘟嘴噘唇。
「沒關係,你喜歡殿下就可以了。」安潔曖昧地笑,還朝她眨了眨眼。
其它嚴肅沉默的宮人們見王妃如此親和,都有些詫異,而宮內向來嚴謹著名的禮儀女官安潔,竟與王妃說笑玩鬧?
這位新王妃,豈是可以開玩笑的對象?
「你、你!」莫鑫鑫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笑得像偷腥的貓的安潔。「可惡!我不要理你了,現在不要跟我說話,哼。」
孩子氣的扭過頭,和安潔賭氣。
「那你不想看貝洛斯殿下小時候的照片了?」安潔笑道,「真可惜——」
「安潔!」莫鑫鑫立刻飛撲過來,帶著誠摯萬分的笑容。「你對我最好了,讓我看,拜託你!」這是剛剛說不理人的人?騙誰啊?
「哈哈哈哈——」一旁的宮人們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不要笑!」她惱怒的跺腳,可哪有人理會她啊?「你們都跟安潔一樣啦!」
「哈哈哈哈——」眾人還是笑,為王妃的可愛稚嫩。
在這麼歡樂的時刻,那位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的黑衣護衛布拉德,突然走向莫鑫鑫欠身行禮。
「臣告退。」語畢轉身就走。
頓時,笑聲遏止——因為這人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肅殺之氣。
「等一下!」莫鑫鑫逃離那些女人們的掌握,追上布拉德,小手扯住他衣角。「你要去哪裡?」
她的膽大包天,讓眾人倒吸口氣。
布拉德大人從不允許人近身的啊!
布拉德回頭,皺眉低頭,看著扯住他衣角的莫鑫鑫,下顎一緊,似是動怒的前兆,但是思及王所交代的——不許傷害她。
他收回殺意,淡漠回答,「回王身邊。」
她眨眼,不解地問:「啊?就你一個人?那我呢?」
她聽見身後傳來笑岔氣的聲音。怎麼,她這行為很好笑嗎?
「陛下沒有要見我的意思?」他不回答一定是不瞭解她在講什麼。
「沒。」他簡短的回答。
「什麼?!」她杏眼圓睜。「太過份了吧,說在殿下傷勢未癒前會照顧我的人是他耶,結果把我接到宮裡來,卻把我丟給這一群可惡的女人!」她伸手往後一指,她背後那群可惡的女人紛紛竊笑。
布拉德突然覺得頭疼,他眉頭皺了起來,拿眼前的女人沒轍。
向來他冷冷的掃過一眼,便沒人敢再繼續招惹他,可這位未來王妃不好惹,完全不把他的冷臉看在眼底。
這是膽子大,還是愚笨?
「布拉德。」莫鑫鑫忽地甜笑,「我來宮裡做客,總不能不向主人問好,你說對吧?」布拉德還未回答,她便搶白,「很好,你同意了!帶我去見陛下吧,就這麼決定了。」
布拉德冷漠的臉龐閃過一抹驚詫。他哪裡同意了?!
「快點啊,你領路。」莫鑫鑫催促著。
「王妃!」安潔為她的魯莽捏把冷汗。
「沒事沒事。」她朝安潔笑笑,揮了揮手。「陛下不會對我怎樣的,安啦。」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她會平安回來。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隨他回王身旁,這個女人——看起來單純,想不到竟然這麼難擺平?!
布拉德只能無語的帶著她,前往席爾居住的北面正宮。
「布拉德?」慵懶躺臥在躺椅上喝酒看海的席爾,見隨從回來後板著一張臉——雖說他向來板著臉,但朝夕相處十數年,他深知布拉德的情緒波動。
他放下酒杯,輕笑走向布拉德,伸手觸碰他那張鐵青的臉。
布拉德在席爾手觸及他臉之前握住他的手腕,神色複雜。
「你怎麼了?」席爾玩味地問。「從沒見你生悶氣。」這人,向來少有事情能破壞他的冷靜自持,是誰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