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要你從今以後只為我一人而活,永遠只為我一人展現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第八章
自那夜所有權宣示後,沈彥廷開始帶著歐楚琳到處赴宴或出席商場上的各種聚會,像是刻意想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又像是企圖在暗中宣示她是屬於他沈彥廷的所有,至於真相和他的用意為何?反正她也無所謂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學會了不吵不鬧,認命的接受他所有的支配,不為別的,只不過是看開了。因為看開,也因為她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以致於在短短時間裡,她走出失去葉惠珊的傷痛,相對的也把自己陷入另一個萬劫不復的沼澤深淵裡。在濕黏的沼澤裡沉浮沉載,不想抓住一點支撐,只是放任自我隨波逐流。
平時她的身邊總是少不了人,白天有沈彥廷請來照料她生活起居的吳嫂,夜晚則是由沈彥廷分分秒秒守在她身旁。只有在這個白天與夜晚交接的時分,歐楚琳才得以偷個空間喘口氣。每當這個傍晚時分,她總會杵在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昏黃的天空,不言不語,然後任由黑夜慢慢吞噬她清瘦的倩影。
突地,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在寧靜的空氣中響起,盯著離自己四、五步遠的話機,歐楚琳一點也沒有接起電話的慾望。同一時刻,待在廚房準備晚飯的吳嫂終於看不下去,飛快地由廚房裡跑了出來,把電話接起。
掛上電話,吳嫂吁了口氣後看了歐楚琳一眼,隨後緩慢的踱至歐楚琳身邊道:「少爺要小姐陪他赴宴。」
聞言,歐楚琳淡淡點了個頭,不發一言回到臥房裡,呆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吳嫂為她妝扮。一會過後,當吳嫂為她打扮完畢後,沈彥廷也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房門口。
「你好美。」開門剎見歐楚琳的那一刻,沈彥廷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並欺上她粉嫩的紅唇。
眼前的她身著一套細肩帶且露背的白色晚禮服,合身及腳裸長裙襯托出她濃纖合度的身材,或許她不會是今晚最耀眼的那一顆閃亮之星,但絕對會是顆讓人再三回味無窮,百看不厭的小星星。
「謝謝!」她朝他蕩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
沈彥廷雖不甚滿意,但卻也沒開口糾正。
,來到晚宴地點,歐楚琳還沒來得及打開車門下車,更快的,沈彥廷已經來到她身邊並且緊摟住她纖細柳腰,仿若他稍稍一鬆開手,她就會振翅而飛。對於他猶若所有權般的宣告,她沒去掙脫,只是認命地垂下眼簾任他擁著她進入宴會內。
因為自知沒有拒絕的權利,也為了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引起大家的注意力,所以低調行事是目前最佳的方法。但她還是忽略了沈彥廷在商業界的知名度,他們倆才剛踏入宴廳沒多久,一會之間他們身邊斷斷續續湧來人潮,過多的人潮卻也將他們倆給衝散了。
離開沈彥廷身邊的歐楚琳終於偷了個空間喘口氣,她朝沈彥廷佇立方向看了一眼,確定他已然忘了她的存在後,她悄悄地挪身至室外,企圖尋找個寧靜且不受打擾的地方。
「琳兒?你是琳兒嗎?」正當她沉浸在自個兒的小世界中時,驀然由她的背後傳來一道男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再聽到這個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剎那間歐楚琳整個人全愣住了。當她緩慢轉過身子後,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柏安捷!
這個曾經是她最想見到,而今卻最不願再遇見的男人。曾經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的人,現在竟然栩栩如生的站在她眼前,四目交接的那一刻起,她儼然平靜的世界再次隨著他的出現而風起雲湧了。
歐楚琳失神凝視眼前高大的人影,一度在心裡祈禱著那只是一個幻象,一個因日有所思而夜有所夢的幻影,然而這樣的想法只維持不到一秒鐘,那人不顧她反對與否,激動的湧上前緊緊環抱住她。
「你真的是琳兒,真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柏安捷難掩內心激盪不已的情緒,眷戀地窩在她肩頭。
同一時間,歐楚琳整個人僵住了。她怎麼也沒料到在她尋了柏安捷多年,就在她失去信心,企圖將關於他的點滴由生命中徹底清除的同時,他的人再次冷不防地竄入她塵封已久的心,而她都還不及反應,他早巳以最熱絡的方式向她打著招呼。
他的聲音熟悉的令她想抱頭痛哭,她不懂也不明白,既然當初他狠心不留隻字半語就斷然離去,今天又何必像老朋友相見時的熱絡。他以為她還是她的情人嗎?他以為她還是那個年少懵懂無知的歐楚琳嗎?不滿柏安捷隨心所欲、恣意妄為的舉止,她猛然用力推開他,握緊雙拳掩飾內心激盪不已的愛恨情潮。更因為不知自己該以怎樣的一個心境去面對多年不見的他,於是乾脆選擇低下頭,視而不見。
「你怎麼了?」發現歐楚琳渾身顫抖不已的異狀,他往前跨一大步,伸出手背就要往她額頭探去。
隨著他的欺近,很快的她也跟著往後退一大步。瞪著他舉高半空中的手,突然間她真的很想大笑出來。關心?他還想關心她?在經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件後,他憑什麼想以一個輕輕鬆鬆的關心打發掉?他把事看得太過簡單了吧!
「我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為什麼你不問問自己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麼?等你弄清了對我做過了什麼,再來問我怎麼了。」歐楚琳刻意曲解他話中之意,目的是要他憶起當年的不告而別。
「別像只刺蝟一樣,其實當年我也是別無選擇,我若不照我父母親的意思去做,他們就會凍結我所有資金,甚至揚言要傷害你。」想起那段往事,柏安捷一顆心也跟著舒坦不起來。「我一直以為我父母會接受你的存在,可是當我告訴他們,等我大學一畢業,就要把你娶進柏家時,他們不僅是堅決反對,甚至立即安排我出國。最後我選擇與你私奔,可是卻怎麼也沒料到他們竟然狠心地凍結我所有資金,限制我在台灣的行動,無可奈何下,我只能像俎上魚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