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說不贏那名女子,最後連一句話也插不上,氣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素性暴力相向,重重摑了女子一巴掌。
女子重心不穩,一個踉蹌往後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撞上牆壁,黎言中趕忙丟下行李,疾奔過去撐扶住女子,而他的頭代替女子結結實實的撞上牆,然後整個
人跌坐在地上。
女子在他懷中安然無事,搖了搖頭即優雅站起身,黎言中卻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半躺在地上起不來。
靖泉急忙跑上前,蹲在他身側,「有沒有怎樣?」她伸手欲拉他起身,無奈黎言中的體重非她能獨立拉起,腳一滑,他又向後倒了下去,情急之下,她忙用
手護住他的後腦勺。老天,真痛!她暗暗咬牙,難怪黎言中會摔得站不起來。
「泉泉?」他是語音中帶著一絲不解。
「有沒有怎樣?」她一手撐著上半身,一手按住他的頭。「你如果再失去這段記憶,我又得費一番唇舌。」
「記憶?」他張大茫然的眼。
「拜託,你失去記憶後,我已花了一段時間告訴你一大堆以前的事,若再忘一次,我可受不了。」
「我也受不了了。」他眨眼。
靖泉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幾乎和黎言中緊密貼合,而旁邊早有一群圍觀人潮。她臉一紅,慌忙站起來。
「拉我。」黎言中無視眾熠熠目光,朝她伸出手。
靖泉又羞又窘,剛要伸出手,另一隻手比她更快的拉起黎言中,是剛剛被救的女子。
女子有一張秀麗面孔,甜甜的笑容有著獨特的魅力。
「謝謝你,你還好吧?」
「沒事。你有沒有受傷?」黎言中審視她紅腫的左頰。
「還好。」她輕撫著臉頰。
「你男朋友怎麼可以對你施以暴力?」靖泉有點氣不過。
「他不是我男朋友。」女子的眼神閃過一絲怨恨。「對了,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指著靖泉問黎言中。
「呃……她是……」黎言中看了靖泉一眼。
「我們是普通朋友。」靖泉笑了笑。
黎言中奇怪的看著靖泉,令她有點不知所措。她說錯話了嗎?
「是嗎?」女子輕笑出聲。「你們剛剛的親暱模樣讓我誤會了。先生,可否告訴我你的貴姓大名?改日登門道謝。」
「不用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女子堅持己見,黎言中只得掏了張名片給她。
「黎先生,我叫項青煦。」她也遞了張名片給他。「我也是從事建設工程,請多多指教。」
靖泉偏過頭瞧了名片一下。看不出她年紀輕輕的,竟已是一間建設公司的經理兼股東。她抬頭,發現黎言中同樣也是一臉驚訝與不敢置信。大概他的想法和
她相同吧!
「那……再見了。」項青煦微一頷首,轉身離去。
黎言中提起行李,牽著靖泉上計程車。
一坐定,靖泉推推黎言中,取笑道:「真不錯,腳都還沒踏出機場就有艷遇。」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的語氣竟有一絲難掩的怒氣。
靖泉微愣,她第一次看到他發怒,這小小的玩笑值得他對她發火嗎?「我開個玩笑罷了,你不高興什麼?」
「對不起。」靖泉轉移話題。「你在美國可有想起什麼?」
「什麼想起什麼?」他反問。
「這麼說,你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靖泉搖頭歎氣。
要怎麼做才能喚起他的記憶呢?還是他注定做個沒有過去記憶的人?這樣對他的下半輩子是好?是壞?
「泉泉,你希望我想起什麼?」
「全部呀!你為何突然從美國回來?如果你不回來也就不會發生車禍了。」
「車禍?」
「就是……」靖泉忽然覺得不對勁,「你知道你是誰嗎?」
「大帥哥黎言中。」
靖泉挫敗的掩住臉。真受不了他,還是一如往常的自大。
「泉泉,你問我的名字做什麼?」
靖泉腦中靈光一閃,失去記憶的他一直喊她「靖泉」,而以前的他才叫她「泉泉」。
她慌忙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袁沅?」
「知道啊!」
「她現在在做什麼?」
「不是嫁給連舜了?」
「那你剛來台灣和我的事……」
他面色一沉。「我以為你不願再提起它。」
天哪!還有什麼事她不曾和他說過的呢?靖泉拚命地想,想得腦袋都快打結了,還是想不出來。
「你究竟恢復了沒?」情急之下,靖泉抓住他的手臂直搖。
「恢復什麼?」他一頭霧水。
「哎呀!」靖泉開始咬手指頭。「那……那現在幾月?」
「五月,不是嗎?」他抬頭看向車窗外。「台灣可真熱,才五月天就令人汗水淋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我並沒告訴你呀!」
靖泉心裡的興奮真是筆墨難以形容。現在都快七月了,他竟以為才五月而已。五月不正是他發生車禍的月份嗎?這不就表示他已恢復記憶了?難不成……會
是那一撞的關係?可應驗了「因禍得福」這句話,還真該感謝那位女子呢。
靖泉興匆匆的將他失去記憶的前後始末全都說給他聽。由於高興過了頭,她說話時拚命吃螺絲,中途停頓了好幾次。
相對於她的喜形於色,黎言中卻始終是面無表情。待靖泉說完,他沉思了一會,問道:「我公司裡的人是否都知道?」
「應該是吧!」他問這做什麼?
「泉泉,答應我,別洩露我恢復記憶的事。」
「為什麼?」
「我自有打算。」
靖泉猶疑一下。「是不是你的親人,以及連舜他們都不能說?」
「對!這件事只有你知道。」
「可是他們都很關心你 ……」
「我知道,可是還是請你暫時替我保密好嗎?」
靖泉本想追根問底,但瞧他抿唇思考的模樣,知道他現在不會告訴她理由,也就作罷了。
猛然,她想起寄給他的信,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靖泉悄悄瞄他一眼,見他正沉浸在思緒中,十分專注的在鮮慮椋厭繴^慫狻縃X淞?br>
靖泉將視線掉往計程車窗外,無神的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象。
或許他沒有收到吧!靖泉猜想。這樣也好,彼此見面才不會難為情。但不知為何,失落感浮上心頭,教她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