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否認也不反駁,心裡有了底的傅巧羚心疼的叨念。
「你這個傻丫頭,不開竅便罷,一開竅便是想要嚇死人嗎?你知不知道男人是一種最賤的動物?十個男人裡有九個一輩子最記得的是那個他苦追不到的女人,剩下的則是惦記著與他青梅竹馬,卻沒能夠開花結果的初戀情人,愈是得不到的愈是當寶……」
范黃黃搖頭。
「你就算真要讓他吃,也不能一次就被吃光光,要慢慢吊他胃口,這樣他才會懂得珍惜呀,你這個傻丫頭,傻到了叫人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發愁!」
*** *** ***
沒錯,她就是那個傻到叫人不知該生氣還是發愁的傻丫頭。
明明傅姐已耳提面命一再警告了,她也堅決的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受石梵影響,被他誘惑,甚至還想以剁手指的激烈方法來證明自己有多麼堅決的時候,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小貓,我好寂寞,過來陪我。」石梵毫不迂迴囉唆的直接提出要求。
聽見他對她的妮稱,她忍不住紅了臉。叫她小貓是因為他說她在「那個」的時候叫的聲音像貓,像那種在向主人撒嬌討寵的小貓。
她真的有嗎?
紅透臉的她連回想都不敢,認識至今,他從沒正正經經喊過她一次,先是獸醫小姐,再來是小貓,在他眼裡,他究竟當她是什麼?
她不敢問,也不想知道。
「不行,診所裡還有事情。」
范黃黃逼自己冷下嗓音,就像之前還沒跟他……上床之前的冷漠,但她做得很糟,她真覺得此時的她才真的像貓,一隻縮蹲在老虎面前簌簌發抖的小貓。
「成!」就在她無法相信他居然會這麼好商量時,卻聽見他又說:「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是兩點半,三點鐘前我要見到你。」
「石……梵!」小貓緊張的深吸口氣,「我今天一定要回家,我媽媽她……」
「只要你能在三點之前過來,我就會準時在六點鐘放你回去。」
他當然知道她那可怕的母親,也知道她「灰屋小公主」的封號來源,在謝龐昨晚囉囉唆唆的和他說了一大串之後。
當時謝龐的表情認真得不得了——
「石梵,我跟你說正經的,范家的女孩不是你先前在城裡碰慣了的女孩,玩不起你的遊戲,她們思想古板,有的厭男人,有的恨男人,這位三小姐則是打小怕男人怕得要死,再加上有個霸道專制的母親,我真是覺得她怪可憐的,所以才會這樣勸你,若只是想玩,麻煩眼睛睜大點,這Party裡頭的所有女人你都能玩,就是別去碰那個可憐的女孩吧。」
所以他已經很清楚范黃黃是他不能碰,也不該碰的人了,但他還是吃下了她。
原因無他,就只是一個興起。
他向來憑直覺率性做事,懶得費神去思考什麼更深一層的潛意識狗屁,反正在那個時間點上,他就是非她不行,要不他會瘋掉,與其讓自己瘋掉,那幹嘛不讓別人瘋掉?
就像現在這樣,雖然屋裡已讓Andy找人打掃乾淨,人也早已散盡,看似一切恢復如常了,但他就是心浮氣躁的無法靜心下,他要見她。
當他想要見她的時候,她就一定得出現,就是如此簡單!
他唯一能退讓的只是將她的顧慮列入考慮,讓她早點回家,陪她瞞著家人,明白事情若是鬧到連她母親都知道後,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或是得被迫為此事負起責任,因為她不是他能玩的女孩,但是目前這兩項,他都不想要。
「你死心吧,我不會去的。」電話那頭的范黃黃努力裝出堅強的聲音,只是騙不了人的微顫語氣,卻還是傳進他耳裡。
「是嗎?」石梵沒有氣惱她的反抗,聲音低沉誘人的笑了,「你不來就算了,真可惜,我本來是想讓你聽一卷昨晚我錄下的貓叫聲帶子的,如果你沒興趣,那我只好拿到鎮上的育樂中心去放給大家聽了。」
貓叫?!
他指的不會是……一定不會是……
范黃黃乍覺手腳冰冷,就連身子也搖搖欲墜。
「你騙人的……你不可能真這麼做的……你一定是騙人的……」
「親愛的小貓……」
在她腦海裡,此時的他肯定正在電話那頭邪肆壞笑,十足十就是一隻頭上生著尖角、手上捉著三角叉戟的惡魔。
「我發覺你好像還不太瞭解我,記好喔!我說的是三點鐘,只要晚了一分鐘,後果自己扛!」
話一說完他就掛上電話,留下那頭的范黃黃手裡握緊著話筒,整個人抖瑟得如待宰的羔羊。
而石梵則是在電話這頭大笑,清楚她一定會中計,也肯定會來,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她是一頭笨笨小貓。
就像他知道只要用借醬油、借蔥的古怪婆媳,就能夠勾住喜歡看恐怖片的她的注意力一樣。
哼!她是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因為她是他的笨蛋小貓!
*** *** ***
范黃黃屈服了,對於他。
從那天開始,「小黃窩」門口經常會掛上「有事外出」的牌子,因為她無法利用晚上的時間多陪石梵,只好抽出白天的時間。
那是一個霸道任性,呼風喚雨慣了的大男人,或者更像是一頭恣意妄為慣了的野獸,經常一通電話打來就是限時要見到她,遲了一分鐘就會爆發。
弄到最後她幾乎不太敢開門做生意了,因為怕客人臨時湧進來,事情多了以後,無暇應付他大爺的召喚。
在那隻野獸大爺的面前,其它小動物的事情都放不進他眼裡,不值得被注意,更不許拿來與陪他這舉世最要緊的事情相提並論。
幸好有個知道內情,又在對街開店的傅巧羚不時為她遮遮掩掩,或是打電話到石梵那裡叫她回來,否則恐怕早已東窗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