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灶頭木柴啪的一聲爆裂開來,嚇了兩人一跳,尤其是歐陽禹昊,他瞪著與自己相距不到兩吋的臉,他……他剛剛要對她做什麼?吻她?!
他萬分狼狽的退開,視線停在她嫣紅的頰上,她也猜到他不良的意圖了嗎?如果她猜到了,心裡對他一定很不齒吧!
匆匆轉身逃出廚房,沒有注意到身後姬光艷疑惑的目光,正帶著盈盈的柔情,追隨著他的背影。
心境有些狼狽的逃到後院井邊,他打了桶冰冷的井水上來,用手捧著冰水往發燙的臉拍。
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若非木柴爆裂聲驚醒了他的神智,他差點就褻瀆了阿艷!
就算此刻阿艷他們落了難,可是她依然是出身高貴的官家干金,他不過是個草野莽夫,靠著捕捉犯人為生的賞金獵人,怎麼可能配得上高貴的她!
而且……她也不可能看上他這麼笨的人。
真是的,自己怎麼會有那種荒謬的念頭呢?
阿艷對他好,是因為他幫助了他們姐弟,她是個知書達禮、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才會對他這般的好。
忍不住自嘲的一笑,他真是想太多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絕對不會去妄想或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
視線忍不住飄向廚房的方向,心頭這種失落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歐陽大哥。」回房換了乾淨衣裳的姬光義走了過來。「你說今天要教我雕窗花的。」
「啊,對。」歐陽禹昊回過神,抹抹臉,也抹去心頭下該有的念頭。
「我可以雕窗上那個花樣嗎?」他指了指小屋剛裝上去的新窗子。
歐陽禹昊揚唇一笑,他的話就像一個小嬰孩連翻身都還不會就已經想跑了。
「當然可以,不過得等你先學會怎麼拿雕刻刀之後。」
兩人走進他在後院架起的簡陋茅草亭,亭裡有他做的一張大大的木板桌子,是專門用來做木工的地方。
他認真的教導姬光義怎麼使刀、怎麼挑選木材,藉此轉移自己的心思,直到隱約聽見一聲陶碗落地碎裂聲,和短促隨即截斷的呼救聲音傳來。
「阿艷?!」歐陽禹昊猛地起身,身形飛快的竄向廚房方向。
「姐姐?」姬光義狐疑,姐姐怎麼了?沒時間多想,他跟著追上去。「等等我!」
第七章
姬光艷將煮好的飯菜端到客廳桌上擺好,轉身回到廚房,拿著三雙碗筷正準備回到客廳,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一雙柳眉輕蹙,狐疑的掃視著四周,小院裡空空蕩蕩,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麼,那種被窺視的不舒服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的感覺向來敏銳,心頭盈上些許不安,捧著碗筷的雙手緊了緊,正想到後院去,一道身影突然從牆上翻越而下,擋住了她的去路,一把劍直直的抵住她。
姬光艷手中的碗筷松落,摔碎在地上,她反射性的退後兩步,才剛開口準備呼救,男子已經快速的一個手刀將她打昏了。
軟倒的身子落進寬大的懷抱裡,男子彎身,一手便將姬光艷扛上肩,旋身正準備離去,一道勁氣從他後方傳了過來,他立即敏銳的一閃,回身面對勁敵。
「臥龍?!」歐陽禹昊看清來人,訝異的喊。
「蒼鷹,好久不見。」臥龍冷漠的打聲招呼。
「姐姐!」姬光義趕到,驚恐的瞪著被臥龍扛在肩上的姬光艷,大吼一聲就要衝上前拚命。
「阿義!」歐陽禹昊橫手擋住他,制止他的衝動。「別亂來。」
「姐姐她……」姬光義大喊。
「我會救阿艷的,你到後面去。」歐陽禹昊聲音冷靜,威嚴十足的命令。
姬光義一頓,不由自主的聽話,退到後面。
「把人放下!」歐陽禹昊看到顯然已經昏迷的姬光艷,一雙向來溫煦柔和的瞳眸瞬間赤紅,進射出深沉的怒火與殺意瞪向臥龍。「臥龍,姬氏姐弟在我的羽翼之下,禽獸窩向來與雷風堡井水下犯河水,你撈過界了!」
「蒼鷹,撈過界的是你,你是賞金獵人,可不是明鏡高懸的大人!既然你沒意思抓人歸案就閒事休管,安分守己的去幹自己的營生,或許能長命百歲。」臥龍完全沒有將人放下的意思。
「呵呵!」歐陽禹昊冷冷一笑。「你不知道『蒼鷹』素來便以愛管閒事聞名嗎?」
「蒼鷹,你不知道你惹上的是什麼人物,或許你要問問你後面那個小鬼?」
「我確實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在乎,不過我倒是很意外,雷風堡從何時開始如此墮落,竟會屈服在權勢之下?」臥龍是雷風堡的賞金獵人,虧他一開始還打算把這件差事留給雷風堡負責,期望雷風堡能替平南王洗刷冤屈呢!
「你是雷風堡的賞金獵人?!」姬光義錯愕的問。
「我是,排名第六,臥龍,請多多指教。」他淡笑的自我介紹。
姬光義不敢置信,「我以為雷風堡都是一群正義之上,會為受冤者洗刷冤屈!」
「哈哈——」臥龍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似的,狂放的哈哈大笑。「姬光義,你真是天真,雷風堡是賞金獵人的組織,是看錢辦事的,而且你不知道雷風堡的賞金獵人,除了抓通緝犯之外,還會接買賣嗎?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很正常的事。」
「夠了,別再說了。」歐陽禹昊見姬光義白了臉立即喝止,他知道阿義一直以來對雷風堡都抱著很大的希望,甚至阿義也曾不諱言的說過,他比較希望由雷風堡「抓」到他們,如今這樣的臥龍,簡直是狠狠的打了阿義一巴掌。「臥龍,我不會讓你把人帶走的!」
「蒼鷹,我是好心給你忠告,你別不知好歹了。」
「你的忠告,我心領了。」歐陽禹昊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樣的大人物,他現在只要救回阿艷。「把人留下,臥龍,我不想和你動手,但是你該知道,逼不得已的話,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