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臥龍沒有放下人的打算,反而抽出腰間配劍一橫,架在姬光艷背上。
「我知道你會,蒼鷹,但是你也該知道,欽命要犯是死活不論,我的委託人也不在乎他們是生是死,我可以只帶走她的人頭向委託人交差。」
歐陽禹昊一凜,炯目微瞇,眼神冷厲的瞪著他。
「姬光義。」臥龍視線落在姬光義臉上。「想再見到你姐姐,就照門上字條的條件去做。」
字條?
姬光義回頭找字條,就見有一支薄刀插著一張紙條釘在門上。
他衝上前拔下薄刀,拿下紙條細看,雙目倏地大睜。
「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姬光義捏著紙條,眼底充滿恨意的瞪向臥龍。
「因為它。」臥龍哼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一塊布往地上丟。「蒼鷹,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妄想追上來,你很清楚對欽命要犯是毋需手下留情的,你可以選擇留下一具無頭屍,或是讓我悠閒離開,那你們或許還有可能換回活生生的姬光艷。」
歐陽禹昊抿唇,視線落在地上那塊布,心頭已經被懊悔佔滿。
「姬光義,你只有五天的時間,我的委託人說『過時不候』,到時你們就等著替姬光艷收屍吧!」臥龍留下話,扛著人旋身飛躍離開。
姬光義瞪著地上的布,沉重的舉步向前,彎身撿起。
「這是……」他惱火的瞪向歐陽禹昊,將手上的布丟向他。「這是你送出去的那件棉襖剪下來的一部分,他就是那個買走棉襖的外地人!他認得姐姐的刺繡所以找上門了!
歐陽禹昊撿起那塊殘布,在手中捏緊。
「我們說過了,這世上沒有什麼善有善報!」姬光義憤怒的對他吼。
「阿義,『他』是誰?目的是什麼?紙條上說了什麼?」他不辯解,也無法辯解,他早就看出那塊布是棉襖的一部分,他非常懊惱、悔恨,但這些情緒對眼前的情勢無濟子事,他現在只想思考怎麼救人。
「他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人,目的當然是要斬單除根,可是在殺了我們之前,他要向我們討回一樣東西。」姬光義冷冷的低語。「一樣可能會讓他自食惡果,跟著姬家陪葬的東西。」
「阿義,說清楚,什麼東西?在哪裡?」
姬光義緩緩的抬起頭,冷寂的眼神觸及歐陽禹昊焦灼的神情,瞬間微微一閃。
「歐陽大哥,你喜歡姐姐嗎?」他突然問。
「阿義,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必須知道。」姬光義低吼,堅持地問:「你喜歡姐姐嗎7我是指男女之間的喜歡。」
歐陽禹昊又急又窘,最後只能承認。「我是喜歡阿艷啊!可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我不會妄想的。」
「喜歡到不管姐姐遭遇到什麼事,你都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她嗎?」
「阿艷不會出事的!」歐陽禹昊拒絕去想這種結果。
「回答我,歐陽大哥,你能嗎?」姬光義堅持,捏緊手上的紙條。他非常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姐弟,尤其是他,姬家唯一的血脈更不可能留,不過只要能救出姐姐,他怎樣都無所謂,但是他必須先為姐姐安排好未來,他才能安心!「你可以嗎?!」
「我能!我可以!」歐陽禹昊焦急的大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引」
「可以了。」姬光義吁了口氣。「那個東西,就是那隻畜生和姐姐定親的信物。」看見他錯愕的表情,姬光義嘲諷的一笑,說得更清楚一點,「你沒聽錯,歐陽大哥,那個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畜生,是姐姐的未婚夫婿。」
歐陽禹昊震驚異常,不過他很快就恢復過來。
「那個信物呢?」他問。
「說來可笑,那個信物早在得知他的背叛之後,姐姐一怒之下便摔碎了。」姬光義冷冷一笑。「他怎麼會認為,這種狀況下姐姐還會保留他的信物呢,真是可笑!」
阿艷……愛著那個人嗎?
他想問,卻在話溜出口前換了問題。
「那個信物為何會讓他陪葬?」
「別忘了,我家可是被抄家滅族,所以凡是有關之人無一倖免,那個信物讓他和姬家有了關係,他那個人很小心謹慎,他不會冒這種險。」
「既然他不知道信物已毀,那麼,我們就給他一個信物,走!」
「走?走去哪裡?」他並沒有打算讓歐陽大哥跟他一起回京城,而歐陽大哥也沒看到紙條的內容,不知道他必須回京城。
只見歐陽禹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拔開木塞,一隻繫著肉眼幾乎難辨的細絲的下明昆蟲飛了出來,細絲的一端則綁在竹筒上。
「這是什麼?」姬光義疑惑的望著飛蟲。
它的體形橢圓,紫黑色,頭小,呈三角形,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是尋香蟲,它會帶我們找到阿艷。」
*** *** ***
一輛馬車順著官道往京城的方向急馳,車伕揮動著馬鞭,咻咻地拚命趕路,臥龍坐在旁邊垂首把玩著手上的小刀,而馬車裡有著一男一女。
馬車內寬敞豪華舒適,童思綸端坐在椅上,在他對面,是手腳被縛,瞪著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的姬光艷。
「即使身穿破衣,你依然美得驚人。」他的視線在她臉上溜了一圈,伸出手用指背輕輕滑過她柔潤的臉頰。
「呸!」她立即撇開頭,避開他的接觸,順口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童思綸閉上眼,挑起衣袖拭去臉上的口水,下一瞬間,他用力的反手一揮,刮了她重重一耳光 。
姬光艷整個人被他強大的力道打去撞上馬車,再跌落到椅子下,嘴角緩緩的留下一絲血絲,整個臉熱漲疼痛著,耳朵嗡嗡作響,因為手腳被縛,沒有任何支撐可以緩衝撞擊力和跌勢,痛得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斷了。
可縱使劇痛讓她幾乎想一死了之,她依然咬牙沒有叫出聲音,甩頭恨恨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