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撥弄她散落的髮絲。「你不喜歡?」
「廢話,我當然不喜歡,這樣我就看不到你的酒窩和你的笑容了。」
收回手,嘉琿撫向自己臉上的疤痕。「你喜歡看我笑?」當其他女人都覺得他笑起來更可怕的時候,她竟然喜歡看他笑?
「喜歡啊!特別是晚上睡覺前,你的笑容都特別奇怪,可我就是好喜歡你那種奇怪的笑,每次都看得我渾身莫名其妙的燥熱起來。」
是嗎?她看不見他醜陋的疤痕,只看得見他充滿欲情的笑,而且好喜歡?
「是這樣嗎?」漆黑深邃的眼神又變得迷離了。「你很喜歡看我那種笑容?」
忽地一陣戰慄掠過琥珀的嬌軀,往常只有在瞧見他那種特異的笑容時她才會有這種戰慄感,但此刻,他那低沉慵懶的語調竟也引起了她同樣的戰慄,她不由得驚愕地回過身去。
在濃密的睫毛下,幽邃的眼神筆直地望進她眼中,是那樣熾熱,那樣令人心慌意亂,使她的呼吸心跳驟然靜止。
她愛看他的酒窩,為他的性感笑容著迷,但此刻這種眼神卻更有致命性的殺傷力,那燃燒著火焰的眼眸深邃得彷彿要淹沒她整個人,吞滅她所有的意志,這種感覺令人感到非常害怕,卻又忍不住有所期待。
「夫……夫君,請不要……不要這樣看我。」
「為什麼?」
「這樣……這樣我不能呼吸啊!」
「哦?那我最好渡一點空氣給你,免得你窒息了。」
「呃?」
結果她還是窒息了!
窒息在他們原始、狂野的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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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冰雪開始融化。
三月中旬,土壤開始解凍,部分涅剌古族民準備狩獵,部分忙碌耕種事項。
四月,雪融的大地悄然被絨絨的青草染綠,岸邊的垂柳已抽出綠葉,青青的白楊樹吐出紅穗,山邊的稠樹漾開了帶笑的綠靨,十數個頑童在那清澈見底的溪河邊嬉水,這一片春色使人在欣喜中心情分外振奮,還有那柔柔的清風……
嗯!正是插秧的好日子。
捧著小心翼翼栽培出來的秧苗,嘉琿精神奕奕地領著族民下田插秧,他有預感,今年一定會成功!
「安跋嘉琿!」
正專心工作的嘉琿循聲望去。「劾裡缽、辭不失、盈歌,你們來了。」
望著忙碌的族民,劾裡缽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今年一定會成功的!」嘉琿斬釘截鐵地說,並離開田地跳上路面,招來達春吩咐一番後,即上馬和劾裡缽與其他兩騎馳向村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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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嘉琿大聲問,並跳下馬。
「練箭去啦!」格佛荷回道。
「她那個樣子還敢去練箭?」嘉琿不敢相信地燃起一把熊熊的怒火。
「夫人想說今年要和您一起去秋獵。」
「秋獵?那女人,怎麼都講不聽!」嘉琿忿忿道。「哈季蘭,幫我招待客人!劾裡缽,你們自己進去坐,不用客氣,我去找我妻子。」
劾裡缽三人目送他怒沖沖而去,相對聳聳肩,逕自進屋在炕上各自落坐,哈季蘭隨即送來一罈酒和三支酒碗。
「哈季蘭,你們夫人好看嗎?」劾裡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哈季蘭微微一笑,「就像個仙女!」語畢即退回灶房裡去了。
「仙女?」劾裡缽洩氣地喃喃重複。「那我還真是搞砸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她一直戴著面紗呢!」盈歌安慰道。
「起碼我得先跟安跋嘉琿說一聲,本來就不該輪到他呀!」
「二哥是部落聯盟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沒有資格反對!」辭不失語氣強硬。
劾裡缽搖頭。「將來你要是有機會接下這個位置,照你這種做法,早晚會搞到眾叛親離的!」
辭不失窒了窒。「我……我是顧慮到你身為部落聯盟長的威嚴啊!」
「無論是什麼樣的威嚴都得建立在公平基礎上,就如安跋嘉琿,他的族人對他死心塌地,因為他凡事只為族人著想,行止不偏不倚非常公正;反過來說,如果我只為了貪圖自己的方便來指使各部落,自然會有人不服我,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
辭不失還想再辯,就在這當兒,冷不防地,木門被砰一聲打開。
「夫君,你回來了,怎麼這麼快……咦?你們是誰?」
咚咚咚!
三碗酒全跌到炕桌上,三張大開的嘴,三道垂涎的口水,還有六隻瞪凸的眼,全集中在門口那個美若天仙的孕婦身上。
「咦?夫人,您怎麼回來了?酋長大人去找您了呢!」
「他去找我?我聽說他回來了,所以就趕緊跑回來了呀!」
「可能你們錯過了吧!」
「大概。嗯……他們是誰啊?」
「酋長大人的客……啊!酋長大人回來了。」
「琥珀,你怎麼回來了?」
「啊!夫君,我聽說你回來了嘛!這麼快就種好了嗎?」
「我有客人,他們三位是……咦?劾裡缽?你們怎麼了?劾裡缽?」
「他們大概是被我的醜陋嚇到了。」
嘴巴依然張著,眼睛仍舊瞪著,耳際雖然溜進一連串對話,卻沒有一句聽得懂,那三個失神的人在嘉琿幾經呼喚之下,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而劾裡缽回神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嘉琿,我道歉。」
嘉琿怔了一下,繼而失笑。「算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來,我先為你們介紹一下……」
片刻後,琥珀和哈季蘭一塊兒進灶房裡準備招待客人用午膳,嘉琿和劾裡缽三人各乾了一碗酒後,開始討論問題。
「跋黑正在遊說桓赧和散達。」
「他們沒有人馬。」
「烏春和窩謀罕有。」
「溫都部酋長烏春?他也有份?」嘉琿吃驚地放下酒碗。「那可麻煩了,溫都部族人善鍛鐵,這下子他們連武器都不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