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禍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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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殿下請放心,所謂樹倒猢猻散,只要是聰明人都明白該怎麼做,張宰相那邊的人好一些已經轉變立場,不但選擇和我們站同一邊,甚至還幫我們監視著張宰相的一舉一動,應該出不了亂子的。」柳丞相說出這陣子自己的進展。他和張宰相原本就不合,自然緊緊把握住這個可以一口氣除掉他的機會。

  「那麼,替換張宰相的人選,柳相想必也已經準備好了?」司徒靳點點頭,微笑地再問。

  「不!這麼重要的事情,老臣絕對不敢擅自作主。」柳正龍為了證明自己並無結黨營私的企圖,一臉慌亂地搖頭否認。

  「柳相,正是因為此事重要,我才特別需要柳相的意見,因為我相信柳相推薦的人才,必定是最適合的人才。再說,柳相在朝為相這麼多年,一定有您欣賞、看得上眼的人才,我登基以後,正是皇朝需要用新人才的時候,左相的人選該由誰來做,由您決定是再適合不過了。」司徒靳俊臉含笑,語氣淡淡地繼續;「不過這事現在也不急,等真正拔除了張宰相那一幫人的勢力,我再向柳相討人就是,這段期間,就請柳相為我多注意注意人才。」

  「是。」柳正龍聞言,面露喜悅之情,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三皇子呢?不知殿下對他有什麼打算?」

  司徒靳看了柳丞相一眼,後者隨即拱手請罪道;「是老臣僭越了。」

  「無妨。」司徒靳露出淡笑。

  「我們既是兄弟,三皇弟也沒有真正犯下什麼大錯,只要他肯乖乖將自己手上的兵力交出來,還是可以當個逍遙自在的三皇子,不是嗎?」

  「是,殿下聖明。」柳正龍連忙點頭,不敢再多問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靳突然從腰間取出柳正龍的虎符,放到對方的面前,後者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司徒靳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這,是柳相當日贈我的保命虎符。」司徒靳伸手輕輕撫摸著虎符,好一會才說道;「多虧了這虎符,才讓我保住了今日的一切,也讓我明白實權在手,對一個掌權者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柳正龍心口一跳,暗叫一聲不好。聽司徒靳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要自己將所有的兵權交出來吧?這不行!此刻司徒靳的手上已接收了司徒豐原有的三成兵力,若是再得到三皇子還有他手上的兵力,就成為了獨一無二、徹底集權的皇帝了,屆時若是司徒靳想對婚事反悔、或反過頭來對付他,那自己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當柳正龍苦思要怎麼推托這件事時,司徒靳突然將虎符推到他面前,以溫和的語氣開口道;「如今我就將這救命的虎符物歸原主。」

  「嗄?」柳正龍錯愕無比地抬眼。

  「我與柳相如今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是不相信您,還能夠相信誰呢?」司徒靳笑了,以更溫和、更誠懇的語氣說道;「既然都要成為一家人了,柳相手上的兵力,自然會繼續成為穩定龍碧皇朝的力量,對不對?」

  「當然!老臣對殿下,對皇朝絕無二心。」柳正龍心裡鬆了一口氣,以堅定的語氣保證道。

  「很好。」司徒靳微笑地點頭,低頭斂下眼中浮現的情緒。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俊臉已經換上了優雅笑意。「對了,柳小姐最近好嗎?這陣子為了籌備婚禮一定忙壞了吧!」

  「小女還好,前陣子受了點風寒,身子還在調養呢!」柳正龍一提到愛女,語氣變得有些失落。哎!冊封為皇后原本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偏偏,煙兒心裡喜歡的是現被囚禁在大理寺的司徒豐,不管他這個作父親的怎麼好說歹說,她終日以淚洗面,悲傷的模樣就連他看了也不忍心。

  「受了風寒?要不要我派人讓太醫過府看一看。」司徒靳一臉關心。

  「不必麻煩了,真的只是小小的風寒。」柳正龍深怕司徒靳提出探視的要求,急忙說道;「老臣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絕不會耽誤到冊封大典的,請殿下放心。」

  「是嗎?那麼,一切就請柳相多費心了。」司徒靳沒有多說什麼,按照禮俗,就算他再怎麼想見那位國色天香的柳小姐一面,也得等到婚禮過後。

  但無妨,國色天香的柳含煙注定是自己的皇后,他也不急著現在就見她。

  「也罷,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司徒靳起身,不忘對柳正龍提醒道:「請柳相代我向柳小姐致意,請她好好保重身子。」

  「老臣遵命。」

  語畢,司徒靳起身向柳正龍告別,帶著心滿意足的淡笑離開了。

  第六章

  秋天即將走到盡頭,從北方刮起的風添增了些許寒氣,宮廷裡宮女、太監們忙著將地上的枯木、落葉掃成一堆又一堆,這是新帝登基大典前,宮廷裡另一番忙碌的景象。

  唯一沒有感受到秋去冬來、草木漸凋,這略顯淒涼景象的只有司徒靳,數日後即將舉行的登基大典,是他人生中最巔峰的一場成就,因此不管何時何地,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股春意融融、意氣風發的神采。

  整座皇宮裡,唯一一個沒有染上歡欣氣息的地方,就只有冷宮!那是所有犯了過錯的嬪妃居住的清冷地方,但讓人不解的是,這座冷宮如今卻也是皇太后自己選擇的住所。

  沒有人知道原因,更不明白為何她在即將權傾天下、獲得後宮最高地位的時候,做出這樣一個讓人錯愕的決定。

  朝中曾有人想勸太后改變主意,卻換來新帝司徒靳淡淡一句;「母后一向喜歡安靜,既然這是她的決定,做兒子的一定得尊重她。」

  朝臣們心中雖然有疑慮,但礙於司徒靳,誰也不敢多問。

  新帝將臣子們心中的疑惑全部看在眼裡,而身為世上唯一明白太后想法的司徒靳,卻無意和其它人分享這個秘密。

  在距離登基大典下到三天的時候,司徒靳獨自一人來到了冷宮,還沒踏入,他就感覺到一股讓他不舒服、卻十分熟悉的氣味!這地方,像極了他過去三年所住的大宅院,到處充滿了冰冷、腐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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