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禍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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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噠、噠、噠」的腳步聲,每踏出一步就在空蕩蕩的地牢裡形成奇特的回音。

  司徒靳在想,被囚禁在裡頭的五皇弟必定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但偏偏讓慕容晴天餵了軟筋散,就算聽到有人來,一時之間也無法確定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心裡就算再怎麼害怕,也是無能為力。

  哈哈哈……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應該很痛苦吧!他很清楚這感覺,因為這就是自己過去癱瘓在床上的滋味,但現在他已經徹底脫離了過去的噩夢,是該讓其它人嘗嘗這樣的恐懼。

  他,是坐擁天下的天子;至於五皇弟,嘿,他就只配一輩子被關在這陰冷的地牢裡。

  踩著緩慢沉重的腳步,司徒靳慢慢來到了地牢的盡頭,一抬眼,就清楚看見地牢裡,整個癱坐在地上的司徒豐。

  「司、徒、靳!」雖然四肢無法動彈,但司徒豐的意識卻是清醒的,他咬牙切齒地瞪視著司徒靳,知道一定是他下達命令、逼自己服下軟筋散。

  他不但奪走了皇帝的位置,還奪走了他的妻子,就連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了,還要逼他在仇人的面前丟人現眼。

  「呸!」司徒豐用盡力氣朝司徒靳的方向啐了一口。

  「五弟,你這是何苦呢?」司徒靳勾起冷冷的笑,享受著對方的恨意和無能為力。

  「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今非昔比,你對朕無禮,可是要掉腦袋的。」

  「呸!我永遠也不會承認你這個皇帝!」司徒豐恨聲開口。

  「司徒靳,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必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司徒靳不悅地瞇起眼,他來這裡是要享受司徒豐的落魄,並不是要來這裡聽他咒罵的。

  「算了,朕知道五弟在地牢裡關久了,連過去的風度翩翩都消失了,但無妨,朕可以暫時原諒你的無禮。」司徒靳揚起嘴角露出淡笑。「說起來這也算是五弟你的運氣,你知道嗎?朕登基後下的第一道諭令,就是大赦天下,若非如此,你現在還有命和朕在這裡說話嗎?但是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因為朕隨時都能把這個命令撤回。」

  司徒靳左一句「朕」、右一句「朕」,聽得司徒豐一肚子火,明知道他是故意來刺激自己的,他卻怎麼也無法克制滿腔的怒火。

  見司徒豐咬牙切齒、不發一語的模樣,司徒靳再次笑了,以閒聊似的語氣開口道;「對了,朕今天來,可以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過去和老三為了爭奪東宮的位置,不是鬥得挺凶的?但現在一個在地牢裡,另外一個讓朕派到邊疆去守城,你們兩人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地北,以後應該可以相安無事了,朕這個貼心的安排不知道五弟還滿意嗎?」

  「你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司徒豐不願被他激怒,冷聲開口。

  「朕還能做什麼?不過就是特地來地牢和五弟聊聊,敘敘兄弟之情。」司徒靳勾起深沉的笑,不等對方有回嘴的機會,更進一步地刺激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朕不確定五弟是不是聽說了,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朕已經迎娶了柳丞相的千金,就是傳說中那位擁有絕色容貌的美人兒!柳含煙。她,的的確確是一個銷魂的美人啊!」

  司徒豐咬牙切齒,死死瞪著司徒靳,不一會連牙齦都讓他咬得出血、一道血痕自嘴角慢慢滑下,但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持續以一種燃燒、憤怒的目光瞪視著地牢外的司徒靳。

  「五弟,不過是個女人,你何必這麼介意?」司徒靳知道自己刺中他的要害,刻意誇張地搖搖頭歎息。

  「那個女人啊!虧你將她捧在手心當成寶貝,但她又是怎麼對你的?事實上女人全都是愛慕虛榮的,你以為她口口聲聲說心裡有你,但一旦朕奉上皇后這個位置,她最後還不是欣然接受了?」

  「不可能!我知道含煙,她不可能對你屈服的!」突然之間,司徒豐笑了。

  「什麼?」司徒靳一怔,原本含笑的俊臉因為司徒豐的話驟然冷下。

  司徒豐看到他神情的變化,心裡更加確定了。他和含煙情真意切、早已心意相通,就算柳正龍變卦、將含煙許給了司徒靳,她也不可能輕易屈服,更不可能像是他口中所說的,為了皇后的位置就欣然接受了司徒靳!

  司徒靳唯一能得到含煙的方式,除非用強!

  「含煙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接受你,你……」司徒豐話說到一半,隨即想到柳含煙可能已經受辱,口氣又急切又憤怒地道;「你傷了她?你是不是傷害了我的含煙?」

  「大膽!龍碧皇朝皇后的閨名,是你這個囚犯能隨便喊的嗎?」

  司徒靳大喝一聲,忍不住伸手用力拍向前面的鐵牢,沒想到這一用力就牽動了身上的傷,讓他下一瞬間雙眉蹙緊,臉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一雙手更是下意識地護住了胯下疼痛的位置。

  司徒豐看到他的模樣,心裡猜測司徒靳定是受了傷,但這怎麼可能?司徒靳才剛登基,朝中上下誰敢對他不敬?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新婚夜要守護自己貞操的含煙了。老天!倘若含煙真的為了守貞動了手,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司徒靳!你這個雜碎,居然連一個弱女子也不肯放過!你快說!是不是對我的含煙做了什麼?她在哪裡?我不准你傷害她!」

  「想到柳含煙此刻的處境,司徒豐再也顧不得許多,近乎咆哮的吼叫著。

  「放肆!」司徒靳怒喝。方才動作過大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他雖然強忍著,但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顆顆的汗珠。

  「含煙,你把她怎麼了?司徒靳,你是不是傷害她了?」司徒豐絲毫沒將他看在眼裡,執意要司徒靳說出柳含煙此刻的情況。

  「他已經是朕的皇后,如果她肯安分,朕或許會考慮善待她,但若是她不肯聽話,哼哼……朕多的是辦法整治她!」司徒靳看到他焦慮著急的模樣,心裡喜怒參半,喜得是他知道柳含還在自己的手上,司徒豐就會痛苦一日,但同樣的,他的心卻為司徒豐流露出的深情感到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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