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提出碩士論文嗎?
一回到實驗室裡,死黨們就圍過來了。
「菁菁,教授找你去做什麼?」野村玲子急問,一臉期待的表情。
「哦!通知我碩士論文已經通過了。」司徒菁又扶了一下眼鏡。「不過真奇怪,我……」
「哎呀!真的通過了,恭喜,恭喜!」野村玲子又跳又叫。
「好厲害喔!」金月姬羨慕的低喃。
「這麼一來,你下學期就可以修博士學位了!」翁婉婷興奮地說。
「然後說不定一、兩年內就可以拿到博士學位!」說完,野村玲子又是一聲歡呼。「耶!真是超厲害的。」
司徒菁聽得更是迷糊。「慢著、慢著,為什麼你們好像都知道我有提出碩士論文,可是我自己卻不知道呢?」
「你在說什麼呀?」野村玲子朝她肩膀上猛拍了一下,拍得司徒菁差點撲到地上去。「誰說是你自己提出的?是教授替妳提出的啦!就是你那篇《胚胎發育與外在環境因子》的研究報告嘛!教授覺得那篇報告足以作為碩士論文,還事先徵求過你的同意,不是嗎?」
司徒菁一臉茫然。「有嗎?」
三個女孩子相對一眼,歎氣,搖頭。
「又來了,你啊!除了K書本做研究之外,其他事都是這麼漫不經心的。」野村玲子沒好氣地翻了一下白眼。「你以為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教授在問你的時候我們都在啊!就是那天,我們在做……」
她突然停住,金月姬失笑。
「胚胎發育實驗。」翁婉婷面無表情的接下去說完。「如果光只做一個小小的實驗就能夠讓她入迷到三更半夜還打死不肯回家,你們以為她有可能注意到那種『小事』嗎?」
三個女孩子又互視一眼,然後動作一致地把目光投向司徒菁。
一千度以上的厚鏡片沉重的掛在秀氣的鼻樑上,掩住一雙明燦耀眼的瞳眸,只可惜眼鏡一拿下來就瞇得看不見了,凌亂的長髮隨隨便便用一條橡皮筋紮住──敢打包票,她至少三天沒梳過頭髮了,完全不搭軋的淑女襯衫和牛仔褲──極有可能是連瞄也不瞄一下就順手抓來穿上,她看上去百分百是那種只顧做研究而沒時間考慮到外表的標準書獃子。
檢視完畢,三人異口同聲下結論,「不可能!」
司徒菁尷尬地咧咧嘴,頂了頂眼鏡。「哈哈,我……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嘛!」
「妳啊!真是走火入魔了。」野村玲子受不了地拍了一下額頭。「都已經在修碩士學位的人,居然無聊到跑回來跟我們這些三年級的學生做研究實驗,只因為你的研究實驗已經結束了。你嘛差不多一點好不好?你的生活中真的只容納得下研究實驗嗎?」
「算了,她這樣我們也習慣了。」翁婉婷背起背包。「走吧,回家囉!」
「咦?回家?」訝異得眼鏡又溜下來,司徒菁一邊扶上去,一邊來回看著那三個已經準備走人的死黨。「可是實……實驗呢?」
「實驗?拜託你不要迷糊到這種地步行不行?你沒注意到大家都已經走光了嗎?」野村玲子哭笑不得地直歎氣。「沒有老鼠,請問怎麼做實驗?」
「啊!老鼠還沒來嗎?」司徒菁驚訝地東張西望,現在才發現實驗室裡只剩下她們四個人。
「沒錯,後天才會來,走了啦!」
「好可惜。」
「你就那麼喜歡解剖老鼠?」
「才不是!」
「還好。」
「老鼠太小了,我比較喜歡解剖牛。」
「……」
☆ ☆ ☆
蜿蜒的街道通達作業中的港口,路旁的連棟街屋有修復程度不一的雪梨鍛鐵欄杆,19世紀曾經豪華一時的豪宅幾乎都在面港的一端,另一端則簇擁著一些勞工小屋,此種混亂的狀況至今依然,這就是澳洲雪梨的詩田區。
在這部分屬於出入上流社會的特定人士住宅區,部分是微不足道的小地方的詩田區裡,同時也是雪梨大學學生的外宿區,稠密的人口,充滿年輕人的活力,使這個區域成為一個非常富有生氣的特殊地域。
自小移民至澳洲的司徒菁便單獨住在詩田區上流住宅區內的一棟大宅子裡,沒錯,她是個富有家庭裡的嬌嬌女,父母在坎培拉開了一所大型綜合醫院,三個哥哥連同嫂嫂都是醫生,唯獨她對行醫沒多大意願,她的興趣在生物學,因為她對生命的起源、形成過程和未來演變比較感興趣。
反正家裡的醫生人滿為患,她又是唯一的嬌嬌女,所以父母也就任由她去滿足自己的興趣,並提供她最豐裕奢侈的生活物資,以彌補他們因為忙碌而無法多關心她的虧欠。
「咦?」
剛從藍山采畢昆蟲標本,正打算回家的司徒菁猝然踩下煞車,狐疑地推高眼鏡眺望峽谷間的灌木叢區。
「那是什麼……啊,老天!」
雖然多少也有一些,但雪梨的犯罪率並不像多數大城市那般猖獗,事實上,自她搬來雪梨上大學三年以來,除卻報章電視以外,她從不曾親眼瞧見過任何犯罪,所以這會兒當她乍然見識到911強暴案現場實況,一時之間,除了讓下巴掉到胸前之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個大男人壓倒一個女人猛撕衣裳,這不是強暴……不,是輪暴,這不是輪暴是什麼?
可這裡是荒郊野外,不要說警察,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她又能怎麼辦?
這麼辦!
不假思索,她拉開儲物箱取出電擊棒,然後跳下車拔腿以逃命的速度奔向灌木叢區,兩百公尺二十秒就飆到,這輩子她從來沒這麼拚命過,好不容易衝到了那兒,定睛一看,嚇得差點即刻掉頭落跑。
好……好高大!
驚恐地抽著氣,她立刻將電擊棒的級數調到最高,然後嘰∼嘰∼嘰∼三下把那三個滿臉鬍鬚的高大男人電擊得唧唧歪歪的猛抽搐,又滾到一邊去繼續嘴歪眼斜地抽呀抽的,口角好像還有點白沫冒出來,然後她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褲子尚未被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