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跟我的標準不同啊!」言柏堯心虛地吶吶道。
瞄著廚房,「她跟你的標準就沒兩樣?」言柏舜得理不饒人,步步進逼。「難不成她也有潔癖?」
「我沒有潔癖,我只是比較講究衛生而已。」言柏堯斷然反駁。
「才怪!」言柏舜嗤之以鼻地道,神態益發猖狂。「你那如果不叫有潔癖,這世上就……」
「等等!」言柏堯忽地挑眉沉下臉去。「請問你今天究竟是來幹嘛的?批判我?如果是的話,麻煩你滾蛋,我還有工作要忙。」
「欸?」一句滾蛋,言柏舜忘形的囂張頓時好像妖魔鬼怪一樣見光死,人高馬大的人瞬間縮成小丸子。「別這樣嘛!三哥,我是你最親愛的小弟弟耶……」
彷彿在驗證他的話似的,廚房那邊即時傳來一聲呼喚。
「喂,言家小弟弟!」
這是甚麼稱呼?
「我叫言柏舜。」言柏舜哭笑不得地說。「甚麼事?」
「你要留在這裡用晚餐嗎?」
搶在哥哥否決之前,言柏舜連忙回道:「要!」
「好,那過來幫忙!」
「耶?」言柏舜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他不是客人嗎?
「不要讓他進廚房,廚房的事他一點也不會。」言柏堯忙起身要過去幫忙。「還是我來幫你吧!」
「不會?」小喬橫過來一眼。「那怎麼行,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男人的事女人要會,女人的事男人也要會,否則早晚會被淘汰掉的。」
言柏堯腳步停住,略一思索。
「嗯,說的有道理,好吧!小七,你是應該開始學學廚房裡的事了,晚餐後,你負責清理廚房,仔細一點,我要檢查的喔!」
言柏舜差點昏倒。
不會吧!那女孩子開口一句話就可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頑固的三哥居然肯讓他進廚房禁地,還「放心」交給他整理?
說那女孩子只是他的學生,誰信?
晚餐時,事實更印證了言柏舜的猜測。
「嘖嘖,小喬,你的手藝還真不賴耶,跟三哥有得拚喔!」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呃……」言柏舜縮了縮脖子。「這個……我想慢點再說吧!等我真的有需要時再……」
「你這小子就是這樣,」言柏堯歎道。「老是這麼輕浮,沒一件事肯認真去做,老是這麼吊兒郎當的,要知道,做人哪……」
一聽到那三個字,言柏舜瞬間臉色大變,正待丟筷子扔碗逃之夭夭……
「要腳踏實地,我媽說的;」小喬續接的恰到好處。「好高騖遠最不切實際,我老爸說的;所以無論大小,重要或不重要,每一件事我都認真去做,得過且過是最浪費生命的做法。」
「對,就是這樣。」言柏堯讚賞地猛點頭。
言柏堯在驚訝之餘更覺意外。
哇咧,這個厲害,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能夠圍堵三哥氾濫的長江水呢!
而且……
言柏舜悄悄打量言柏堯的眼神和表情。
三哥的堅決否認究竟是在掩飾真相,或者是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對小喬的感覺呢?
當然是掩飾真相。
都有過一次經驗的人了,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呢?
從欣賞到喜歡,言柏堯很清楚自己對小喬的感情變化,又因為莊媽媽的緣故,有機會讓他們更親近地相處在一起,在非刻意的情況下,在無意識中,悄悄醞釀出一份真實的感情。
但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對於感情這方面更是小心翼翼,特別是在經歷過妮可的背叛之後,他更不容許自己輕易付出真愛,一旦付出真愛就非得有結果不可,到那一天,他才會很清楚的對她表白他的感情。
在這之前,他甚麼也不會說,不管任何人做任何猜測,或者直接詢問他,他打死都不會承認。
直至那一天……
第七章
「這裡頭還有兩萬多,省著點花,我們應該可以捱到四月底。」
把金融卡放在莊媽媽手上,小喬再寫下手機號碼交給她。
「還有,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就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莊媽媽好笑地搖搖頭,「你當我是小孩子嗎?我是你媽媽呀!養你這麼大,難道自己過幾天都沒辦法嗎?何況,還有你爸爸陪著我呢!」
「對喔,我忘了還有老爸在喔!」小喬恍然拍了一下腦門。「媽,言柏堯的乾媽會留下來,如果有急事的話,叫老爸去找她,她會想辦法幫忙的。」
「我知道了。」
「還有,千萬記住,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盡量不要和老爸說話,要說也得躲起來說,免得人家又以為你瘋了。」
她在這邊對母親殷殷交代,至於另一邊──
「伯父,你放心好了,我會看好小喬,不會讓她惹出甚麼麻煩來的,何況她很聰明,英文也還可以,我相信絕不會出問題的。」言柏堯一邊把衣物整理至行李箱裡,一邊說道。
「不用,不用,所有的費用都由英國那邊負責……嗯?」他突然停下來,凝目望住床邊。「給伯母的……可以啊!要甚麼樣式……我懂了,那是要珍珠、鑽石或……那就由我決定囉……其實伯父也可以自己去挑嘛……」
然後,三月底,春假的第一天,小喬生平第一次搭飛機,興匆匆地跟著言柏堯來到英國,再由超心理學會人員帶領到北約克的馬肯菲德府,那是一幢圍有護城河的十四世紀領主宅邸,僅在夏季白天開放參觀。
「既然有鬼,怎會開放參觀?」小喬小聲問。
「因為那個……」言柏堯指指小禮拜堂。「所以他們只在晚上出現,因此這兒只開放白天。」
白髮蒼蒼的英國教授博尼回過頭來。「有看到甚麼嗎,堯?」
言柏堯搖頭。「還沒有。」
「看樣子我們還是得在這兒過幾天。」另一位長著一張馬臉的女人安娜開始指揮人員把儀器搬進L型宅邸內。
博尼退後兩步與言柏堯並肩而行。「沒有任何感覺?」
「全然沒有。」言柏堯依然搖頭。「你確定這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