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追逐的奔跑聲,阿六抓抓頭,愣在原地——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第六章
差點把整棟屋子都翻過來之後,曲映蘭這才相信她的姊姊們沒有被關在這裡。
窩在客房,她生氣,不吃晚餐,她要絕食抗議。
她不能明目張膽的問他把她姊姊們藏到哪裡去了,還是賣了,這樣一來,他就知道她恢復記憶了——
敲門聲傳來,門開,拓拔烈親自端著一碗牛肉麵進來。
「小可——」
「哼,我不想吃!」
兩手交疊在胸前,坐在沙發上的她,轉過頭去。
「你不吃,等會兒你會肚子餓。」
「不用你管!」
看著她嘟嘴的生氣表情,他莞爾一笑。
「你真的很想要一個大姊姊嗎?」
聽他這麼問,臉上的薄氣盡消,回過頭,她一臉和悅地直點頭,「是啊、是啊,烈哥哥,你帶我去找大姊姊,好不好?」
她出院回來到現在,聽到她喊出第一聲「烈哥哥」,他的心除了喜悅之外,還覆上了一份踏實——
不管她有沒有忘記他,至少,她已經「又」開始喊他烈哥哥。
他點頭,不過就是要一個大姊姊嘛,他公司裡多的是,找一個她看上眼的,應該不難。
「你想要幾個大姊姊我都可以找給你,不過,你要先吃完這碗牛肉麵再說。」
「好。」反正她肚子真的餓了,拿起筷子之前,她附註—點:「我不要剛才看到的那個大姊姊,我要的大姊姊沒那麼醜!」她的大姊和二姊可是長得非常漂亮的。
口直心快地說完,低頭,她猛吃著牛肉麵。
「放心,我已經趕她走了。」沉下臉,他靜靜地看著她。
金初珠是狄叔的女兒,被狄嬸寵得蠻橫無理。當初他在韓國住她家時,她和她母親一起排拒他,甚至在她母親鞭打他時,幸災樂禍地在一旁拍手叫好——
雖然當時她只是個孩子,他不該一併把她記恨在心,但這一輩子,她和她母親,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兩個女人。
金初珠隻身來台,語言上是沒問題,狄叔在的時候常教她講中文。
原本他以為小可只是要一個大姊姊陪她,他才叫阿六留下她,想不到小可挺挑的……
看著低頭猛吃著牛肉麵的小可,拓拔烈忍俊不禁。她明明就是一副餓壞模樣,卻還嘴硬說不餓。
既然小可不喜歡金初珠,他當然不會再留她,給了她一筆錢,算是報答當初狄叔對他的養育之恩,從此,他和她家的人毫無瓜葛。
眼一瞥,他看到當初從孤兒院拾回來的「藝術品」,起身,他把她最自豪的那個黏土青蛙拿到她面前,想看看她是否還記得。
吃飽,坐直身,看到一個黏土青蛙晃在她眼前,曲映蘭靜看了五秒,旋即微蹙起眉頭——
「這麼醜的青蛙,誰做的啊?」水眸一抬。「是你嗎?」
愣了一下,她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無奈之餘,他硬著頭皮點點頭。
「我就知道這麼醜的黏土作品,一定是你做的。」
無言,他苦笑著。
把她的「藝術品」放回原位,轉身,他順手抽了一張面紙,幫她擦拭嘴巴周圍的湯漬——
他的舉動,令她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到這種體貼的舉動,似乎也曾發生過……
「呃,我……我自己來就好。」
從他手中接過面紙,兩人的手短暫接觸的瞬間,似有火光擦過,她快速地仲回手,發現他的臉靠她好近、好近……
雖然她一直叫他大塊頭,那也只是因為他的身材太高大,其實他長得好帥,如果他不是壞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帥的黑馬王子——
「你……你為什麼要一直看我?」察覺他兩隻眼睛,定定地望著她,她害羞地紅了臉。
「我……我是在看你……嘴巴沒有擦乾淨。」咳了聲,他往後離她三步遠。
突然間,他好懷念以前那個「小」小可,在天真的小可面前,他可以大方地對她展露他喜歡她的心情,而她也會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但現在……腦內記憶漸漸空白的她,對他產生一些莫名的敵意,把他對她的喜愛之意,擋在她心外。
「喔。」忙不迭地抽了張面紙,她把嘴巴擦一擦。「你、你說要帶我去找大姊姊。」
她可沒忘記「吃牛肉麵之約定」。
「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
「明天?好吧。」
就多等一晚囉!誰叫她「寄壞人籬下」。
「小可……晚安。」
即使還想和她多說一些話,但他知道現在的她,已清楚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不會再纏著他不放,叫他帶她去找院長奶奶,還會跟他說一些兩隻蝸牛「品嚐」玫瑰花大餐的事……
「喔,晚安。」
怪了,為什麼她有種不想讓他走的念頭?他是壞人耶!而且他是男的,如果他一直不走,那他可能會「欺負」她……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站起身,轉頭,直往後看——
「小可,你在看什麼?你的褲子黏到東西了嗎?」他猜,她可能感覺褲子黏到什麼東西了。
見她一直想往後看,一直看不到,整個人在原地轉著圈圈,他走到她身後,幫她看一看——
「你的褲子沒有黏到東西。」他確定地告訴她。
小可慌地直打轉,愈是看不到她想看的那個地方,她愈是心急,忘了他是她「認定」的壞人,心急之下,她拉低牛仔褲的褲頭,焦急的問他:
「你幫我看看我臀上那朵蘭花,有沒有變色?」
她冷不防地拉低牛仔褲的褲頭,這舉動令他倍感錯愕,但瞥見到她臀上真的有紋一朵蘭花,驚訝的感覺在瞬間取代了錯愕。
「為什麼你會在腰下紋一朵白色蘭花?它有什麼意義嗎?」兩道濃眉緊蹙起。
「你確定它是白色的,沒有變色?」她不放心地又問。
「是白色的,沒錯。」眉心多了幾條皺褶,他納悶的問:「它會變色?」
下意識地伸手摸那朵蘭花,純粹只是因為她問及它有無變色,這點令他頗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