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維拉愣了愣。「羞恥就是……是……不要臉,丟臉!」
年輕男人不高興地攢了眉。「我們都有穿衣服。」
嗄?穿衣服?現在誰在說衣服了?
「我是說,你做這種事很丟臉!」
「這種事?」年輕男人低眸看了一下他比在龔以羚脖子上的匕首,顯得更困惑。
「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咦?電視?他在演電視?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進來。」
他不是已經進來了嗎?
「那你進來又想幹什麼?」
「外面沒有水。」
「你要喝水?」喝水用得著費這麼大勁兒嗎?
「我要換衣服。」
現在又回到衣服上來了,這人是白癡嗎?
「無論如何,你先放了她,我保證你要求什麼我們都會設法滿足你。」
「不,」年輕男人大聲拒絕。「她是我們的……的……」
「籌碼。」床邊的年輕女人輕輕提醒他。
「對,籌碼!」年輕男人趕緊附和。
「籌碼?」裡維拉瞇了瞇眼。「你究竟想交換什麼?」
年輕男人怔得一怔。「交換什麼?我要交換什麼?」
「那是我問你的話!」
「你問我什麼?」
「你要交換什麼?」
「誰要交換什麼?」
牛頭不對馬嘴,愈說愈離譜!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情況不對,龔以羚真的會爆笑出來,但下一刻,她就嚇得險些連心臟都停了。
「如果我們不理會你呢?」看樣子裡維拉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不理會我?」
「就是你說什麼我們都不聽。」
「那我就殺了她!」年輕男人想也不想地說。
殺人?瞧他那副白癡樣,他真敢殺人?
「你敢殺人?」
「為什麼不敢?」年輕男人奇怪地反問。「很簡單啊,用刀子殺死,用手勒死,用石頭K死,用牙齒咬死,這些我都試過,不難啊!」
三張……不,四張臉瞬間變色,慘白。
「你……你真的殺過人?」
年輕男人認真地點頭。「而且人的血很好喝喔!肉有點鹹鹹的,也不錯。」
昏倒!
他他他……他居然吃人肉喝人血!
更驚人的是,那個看起來嬌小玲瓏的年輕女人竟然比他更狠。
「把她殺了吧!也許躺在床上這個男人對他們比較重要。」
聞言,龔以羚自己都尚未來得及提出抗議,那三個男人便先一步發出猶如女人般的尖聲驚叫。
「不!千萬不要傷害她!」
「殺了我們三個都不要緊,可千萬千萬不能傷害她!」
「你們到底要什麼,趕快說啊!」
年輕女人驕傲地抬高下巴。「我們要佔領這裡。」
呃?佔領這裡?
三個男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了毒品問題,美國和墨西哥終於開戰了嗎?這兩位是先頭部隊嗎?
好寒酸的先頭部隊!
「呃,請問妳打算如何佔領?」插上美國小國旗?
這回換年輕女人怔了怔,「如何佔領?」旋即無措地朝年輕男人瞥去。「就是……就是……你們要給我們佔領!」
三個男人開始露出苦笑。他們現在是在玩辦家家酒嗎?
沒想到年輕女人卻以為他們在嘲笑她,馬上變臉。
「殺了她,他們竟敢嘲笑我,我要……」
風水輪流轉不必花上十年,十分鐘後就輪到她身上來了。
年輕女人彷彿被蛇發女妖的妖眼相中了似的瞬間凍結成石膏像,兩眼驚恐地瞅著年輕男人作無聲的求救。
「怎麼了?」
年輕男人一驚,慌忙要上前幫忙,可是他才動了一公厘,便聽得女人淒怖的慘叫。
「不要動!」她喘著氣,一臉痛苦之色。「千萬不要動!」
「可是妳……」
「放了她!」
「但……」
「放了她!!!」
年輕女人的叫聲更尖厲,年輕男人嚇得趕緊挪走匕首推開龔以羚,後者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注意到裡維拉三人六隻眼瞪著年輕女人背後──那是她和年輕男人視線上的死角,而年輕女人的背後是……
「迪卡斯?」
龔以羚急忙跑到床邊,立刻對上一雙意識清醒的紫眸,而紫眸主人的右手正抵住年輕女人的背,五支利爪微勾的尖端已然刺入女人背部起碼兩公分,五道細細的血流怵目驚心地蜿蜒而下。
「夠了,迪卡斯,他已經放了我了。」
紫眸仔細地在她身上掃瞄一遍,除了喉部隱隱約約一絲血痕之外,他並沒有發現其它任何更嚴重的傷,這才滿意地縮回利爪。年輕女人連忙逃向年輕男人,而後者一瞧見女人背後的血,馬上勃然大怒地撲過來。
「你竟敢傷害……」
他也變成石膏像了,而且姿勢非常可笑,雙臂好像殭屍一樣撲向前,上半身卻朝後仰,臉部三十度往上,因為他的喉嚨上正抵著五支銳利的鋼爪,由於他的衝勢過猛,爪尖已然刺入約半公分左右。
他不敢出聲,連吞口水都不敢,只聽到他的女人在背後尖叫。
「放了他,放了他呀!」
紫眸毫不理睬那個又尖叫又跳腳的女人,緩緩朝裡維拉三人看過去,那三人即刻會意,馬上過去把那女人結結實實地綁了個紮實,五支利爪終於又縮了回去。
他的女人都被抓了,年輕男人只好乖乖就擒。
之後,迪卡斯試圖自己取下氧氣罩,龔以羚急忙阻止他,並朝阿蓋得醫生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立刻上前為迪卡斯測量脈搏,檢查基本生命狀況,五分鐘後點頭同意。
「吻我。」這是迪卡斯取下氧氣罩後說的頭一句話。
龔以羚呆了呆,旋即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但仍順從地俯下唇去吻了他一下,但他覺得這種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實在不夠看,便強制壓著她不給離開,直至他開始喘息為止。
「那麼,我在睡夢中聽到的那些話……」他低啞地問。
「不是作夢,事實就是那樣,」龔以羚正色道。「我爸爸派人追來了,所以我只好匆匆忙忙的溜了。」
「原來如此。」他低低歎息。「我愛妳。」
「我也愛你。」龔以羚輕輕道,拂開他額上的髮絲。「還有,下次不要再這麼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