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教訓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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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29 頁

 

  他啊!就是吃定全天下沒有人可以對他那張臉生氣!

  白初蕊望著常隸俊顏,突然間想起她先前的決定——一待常隸放鬆戒心,不再拿束縛拴住她,便是她離開的時候。照這情況看,距離她離開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吧……

  一想到自己即將失去機會,不能再這樣看著他、凝視他的眼,白初蕊便覺得胸口一陣悶痛,她——多捨不得離開他啊!

  「怎麼不說話?」常隸輕拍拍白初蕊臉頰,一臉狐疑地望著她。「你表情怪怪的。」

  白初蕊一聽,倏地警醒過來。

  現在可不是悲從中來的時候,白初蕊提醒自己,她要保持鎮定,不能讓常隸察覺到異狀,否則他定又會拿鐐銬拴住她,到時,可真叫插翅難飛了。

  只見白初蕊深吸了口氣,一下撫平心頭情緒。「我只是在想,萬一你又食言呢?」

  常隸露出釋懷的笑臉。「嗯——」他擠眉弄眼做出思索貌。「那就罰我送你一串珍珠鏈?」

  白初蕊抿嘴瞪了他一眼,登時又想轉過身去。

  「好好好——」常隸迭聲求饒。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小花兒就此不理他。「不然你說麼!你覺得怎樣的處罰才恰當?」

  白初蕊眼一瞥,只見她紅唇一勾,綻出一抹得意笑靨。「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再捉弄我,就罰你三天不准跟我說話。」

  這麼嚴!常隸頓時露出苦瓜臉。「三天太多了。」他搖頭。「真的不能用珍珠煉取代?」

  「你再討價還價,就變成五天。」

  「好好好,說不過你,我投降,三天就三天——」常隸嘴裡說得委屈,可臉上卻笑得甜蜜。這可是小花兒頭一回說出跟他倆將來有關的事,唉,能夠親耳聽到這麼一句,真的是叫死也瞑目。

  瞧他一臉無辜表情,白初蕊臉上雖露出笑容,可心裡卻是在流淚。

  她不知道,待她走後,常隸回憶起現在,他會不會覺得,她只是在玩弄他?!

  「現在,睡覺吧!」常隸拍拍自己臂膀,示意要她枕著他睡。

  白初蕊睨了他一眼,然後才柔順地將頭偎在他肩上。

  耳裡聽聞他沉穩的心跳頻率,白初蕊差點忍不住落下淚來。

  「好幸福!」常隸滿足地歎道。

  兩人正要合眼小睡片刻的同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聽見聲響,白初蕊心裡驀地一緊!機會來了麼?!

  「少爺,我是丙兒。」

  馬的!又是這傢伙!常隸虎目登時睜開,滿臉不開心。「非挑這時候找我不成?!」他對著門口喊道。

  「是老夫人的意思,她支使小的出來找您,說非得要親眼瞧您安然無恙,她才放心。」

  真是!常隸一臉不耐煩。

  「我不是吩咐總管要她不用擔心我?」

  「總管說啦!可是老夫人也說,如果您這麼不方便回府,那麼她不介意親自過來找您——」

  瞧這情形,似乎不回去不行!

  常隸轉身一瞧白初蕊,只見後者伸長手,輕摸了摸他不情願的俊臉。「回去讓你娘瞧瞧,別讓她擔心。」

  親愛的娘子都這麼說了,他怎麼能不聽。常隸歎了口氣,認命地從床上爬起。

  「那我先去一趟,你先睡一下,待我讓我娘瞧過癮之後,我再駕馬車親自過來接你。」穿衣的同時,常隸一邊說道。

  聽聞此言,正幫常隸繫著衣帶的白初蕊手震了下,不過她巧妙地以笑容帶過。

  「好。」她柔順地答。

  「要想我。」

  離去前,常隸不忘在她唇上偷了個吻,隨後身一轉,只見身著白袍的他一下消失在門扉外頭。

  *** *** ***

  常隸前腳一走,白初蕊立刻著手整裝。她捨棄了常隸特意為她訂製的錦緞羅裳,換上她求凝香幫她買來的粗布衣袍,然後拔去裝飾在發上的珠翠,將一頭黑緞般的長髮隨意紮成兩條長辮——甚至連長劍也沒拿,她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躍出窗門,不一會兒,即混入人潮洶湧的市集中,再也無能辨出她的身影。

  白初蕊可以預料,常隸回來見到她不在,一定會憤怒,一定會傷心,一定會覺得受到她的欺瞞。但就算會教常隸恨她一輩子,她仍是要走。

  因為她知道,常隸定會陪她一塊上徐州報仇,而拖累他,乃至害他身陷險境,都是白初蕊最不願意的事情。她沒辦法那麼自私,所以這會她只能冀求老天爺,保佑她安然地完成她復仇的大願,然後,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如果有那麼一天——白初蕊對天發誓,她定然會用她下輩子,好好彌補常隸,說什麼也不會再離開他。

  常隸回來開門一見,只見桌上留下一張字條,上頭只寫著三個字——原諒我

  常隸信了白初蕊諾言,他沒再用手銬腳鋇囚禁她,他相信自己再回來時,白初蕊仍會安坐在裡頭。

  然而,他錯了。

  常隸怒不可遏!他大吼一聲隨即衝出白初蕊臥房,一邊揚聲喚來花樓所有傭僕,一邊吩咐在一旁候著的丙兒他們速速回府傳訊,叫總管發令下去,動員所有人手幫他把白初蕊找出來。

  「白姑娘不見了,整個花樓上上下下百多雙眼睛,竟沒個人發現!」

  常隸一雙虎目掃過眼前一干婢女傭僕,神色之嚴峻,每個人一見便瑟瑟發抖,尤其是服侍白初蕊的麗兒,更是當場哭花了一張臉。

  「常爺息怒,我是真的不知道……您離開之後我還有去敲白姑娘房門,她當時還回答我她很睏,想歇一歇的,怎麼知道過一個多時辰,她人就不見了……」

  「怎麼回事?」方送走客人的凝香聽見騷動,趕忙過來一探,一聽事情跟白初蕊有關,她直覺不妙。

  正想悄悄走人,正巧常隸抬起頭來,一瞧凝香表情,常隸馬上知道她有事瞞他。

  「你過來。」常隸朝凝香一指。

  「常爺——」凝香畏首畏尾地從人群中走出,常隸還未問,她就連忙表態。「您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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