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沒那麼簡單,我們的生產線只有亞米,偶爾與彤不過,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產量,另一方面,名氣沒打響,生產過多只會屯積,造成周轉困難,所以我們只好一步一腳印慢慢來了。」艾娃無奈道。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雅閣這個商標打出去。」這是商場上的不二法門,品牌打響才能受青睞,否則多說等等於談。
「所以啦,我決定,兩個星期後參加市政府廣場不能義賣園遊會,掃除成本以外的錢,全都捐出去,一來行善,二來可以銷耗庫存,三來還可以對外介紹,一舉數得啊!」林與彤登高一呼,底下舒亞米的歡呼聲立起。「攤位已經搞定,到時候請記得準時到場。」
「喂,我怎麼不知道?」艾娃愣了下,不悅地扁起嘴。
她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哎呀,你婚姻正甜蜜,這幾天都沒過來,當然不知道嘍,不過現在告訴你,不也一樣嗎?」口頭上要是不刺激她一下,林與彤便覺得心有不快似的。「況且,你真的很不適合當門市人員,所以那天,你只要負責穿上我們的衣物當展示人員就好。」
大伙認識多年,個性彼此摸得夠透徹,而娃那張只講對錯的嘴,實在是得罪過太多人了,會這麼決定也是情非得已。
艾娃原想反駁,但想了下,選擇乖乖地閉上嘴,耳邊傳來敖定傑壓低的笑聲,她耍狠瞪去,豈料他笑得更放肆。
真是遇人下淑,不幫她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笑她!
「別生氣。」他長臂摟著她,斂笑軟聲哄著,「現在重要的是,得要替雅閣打出名號,對不?我會幫忙想辦法的。」
「不過經費實在是一大問題。」艾娃歎了口氣,卻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地抬眼。「喂,你要不要投資我?」
缺經費就要找金主,而她眼前不就有座金山?
「這家工作室?」
「怎麼?嫌棄啊?」艾娃瞇眼,大有威脅的味道。
「倒不是嫌棄,只是……」話還沒出口,大門被人推開。
門外刮進一陣冷風,來人還來不及關門,便聽有人罵道:「關門啦,豬頭,很冷耶!」
「抱歉。」對方關上門,雙掌合十地求饒。
敖定傑斜睨著那不起眼的男人。「他是誰?」除了他以外,竟有別的男人入侵這塊寶地,令他有些不快,不由得低聲問著艾娃。
「蘇義傑。」她快語回答。
「不是問他名字,我是問他跟雅閣有什麼關係?」誰管那人叫什麼名字?他只是想知道明明是三女成立的雅閣,為何出現了不相干的男人?
「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在追亞米。」她很小聲地解釋。
「亞米?」不是追她?那就好。
「幹麼?」瞧他一臉古怪而後又大鬆口氣的模樣,艾娃不禁覺得有些狐疑。
「沒事。」唇角斜勾,他笑得瞳眸都亮了。
「怪人。」
*** *** ***
一整晚在雅閣裡,眾人笑鬧著,敖定傑甚至還捲起袖管充當男工,裁了幾疊布料。
「今晚真是謝謝你了。」回到家,下了車,艾娃打趣道;「我發現你要是失業的話,絕對可以當一個很稱職的裁布師傅。」
這不是玩笑話,而是她又發現他另一個優點了。
他會整理家務、準備三餐,現在又會裁布,嘖嘖嘖,要是在古代,非要頒給他一個最佳老公牌坊不可。
「多謝誇獎。」他優雅地往後一個滑步彎腰行禮,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卻瞧見一輛計程車停在庭院外頭。
兩人不約而同看去,瞧見下車的男人腳步蹣跚,走沒兩步便趴倒在庭院草皮上。
「克謙!」艾娃的反應快上他半拍,早已快步跑去,試圖將敖克謙架起,卻差點沒被他身上的酒氣醺昏。
「我來。」敖定傑臉色深沉地走到兩人旁邊,輕推開她。
「我幫忙。」見他使勁將爛醉如泥的敖克謙架起,她自動定到另一頭,打算兩人平均分擔重量。
「不用了,你去開門。」
艾娃不用到他黑了大半的臉色,不懂他的脾氣為什麼說來就來。剛才明明還好好的,不是嗎?
思忖著,她快速打開門,三人走進客廳裡,在廚房的許美芳聞聲出來。
「怎麼了?」
「克謙喝醉了。」敖定傑不吭聲,艾娃只好趕緊解釋,跟著他走上二樓。
將弟弟安置在房間後,他氣息有些紊亂地輕喘著,原本想要回三樓休息,卻見老婆忙著準備垃圾桶,下樓倒溫開水,一來一去、一上一下,這舉止看在他這個老公的眼裡,實在不是滋味,湧現胸口的味道,簡直是酸到快臭了。
「你忙夠了沒啊?」他略微不快地低喊著,「鞋子不用你來脫吧?」
這些事應該是為他做,而不是為他的弟弟做。
艾娃回頭,一臉不解。「你在氣什麼?」
「你說呢?」她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這麼會猜,現在反倒是猜不出來了?
「娃,你先跟定傑上樓,這裡有我就夠了。」許美芳聽得出他口中的酸味,催著她趕緊上樓。
「但他要是吐了,你會很麻煩的。」
「那也輪不到你照顧他。」敖定傑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我是他嫂子耶,照顧他有什麼不對?」她不禁發怒,有點氣惱他使力過猛,撞得她有點頭暈目眩。
「你也知道你『只是』他嫂子啊?」
「你在說什麼?」幹麼話中有話,像在打啞謎一樣?「有什麼話,請你直說好嗎?」
她不喜歡就連吵架也不知為何而吵。
「他只是喝醉了,不是重傷。」他沒好氣地道。
「喂,你沒事幹麼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像是在詛咒他一樣?」媽就在旁邊耶,說話不能委婉一點嗎?
原本以為他跟家人逐漸開始親近,如今一看,原來都只是假象而已。
「我沒有詛咒他,只是在陳述事實,順便讓你搞清楚狀況。」她憑什麼要為了小叔,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