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匠,這件事……我們……」
看見她那憂鬱的表情,他勾唇一笑。
「不急……」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我會等你做好準備。」
他的體貼及體諒讓她倍感窩心,臉上也隱隱有了笑容。
抬起眼簾,她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神情是平靜的,但眼裡卻有熾烈的熱情。
她不知道她的一輩子會有多長,但唯一可確定的是,從她十歲至今,她的生命裡、她的心裡,就只有這個男人。
他深沉的注視著她,眼神虔誠、熱烈而真摯。她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緊抽,接著有點呼吸困難……
「ㄜ……」她的喉嚨乾澀,「我該去……」
話未說完,她整個人被他一扯,跌進了他懷裡。他低下頭,熱烈的、激情的吻住了她。
她一時之間忘了抵抗,而事實上,她也沒有抵抗的意思及意願。
就這樣吧,早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就一直希望自己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而他也能完完全全的被她擁有。
不知吻了多久,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不能自己,直到他突然地放開了她——
她一震,迷惘地看著神情帶著些許掙扎的他。「意匠……」
「老天……」他深深地一歎,用手指細細地梳理她如絲緞般的黑髮,然後又將她拉進懷中。
他緊緊地抱著她,嘴唇輕貼著她的耳際,「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來克制自己對你的愛戀……」
「意匠……」
「真抱歉……」他輕推開她的肩膀,懊惱又自責地看著她,「你……等我一下。」說罷,他轉身離開,回到他的房間。
再出來時,他手裡拿著一套睡衣,「喏,拿著……」他將睡衣遞給了她,「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一下吧。」
她一接過睡衣,他蹙眉一笑,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終究說不出口。
「洗完澡,早點睡吧,晚安。」說罷,他轉過身子,迅速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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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英希躺在床上,卻難以成眠。
這床是她的、枕頭是她的、床單是她的,這熟悉的一切儘管是睽違五年多,卻都是屬於她的。
真要說有什麼不是她的,那麼……就屬她身上這件大大寬寬的睡衣了。
這睡衣明明是洗過的,不是從他身上剝下來的,卻為什麼隱隱約約有著他的味道呢?
多少個不能入睡的夜晚,她是在這樣的味道裡安睡的?
她緊緊地環抱著自己,想像自己是被他擁抱著……愛是如此不知不覺的就根深蒂固啊!
如果她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她會毫不考慮地跑到他房間去,跳上他的床,抱住他的身軀,然後在他懷裡安睡。
但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孩子了,如今的她多所顧忌。
想起他剛才緊擁住她、親吻她,然後又推開她時那掙扎的、懊惱的、壓抑的神情,她就覺得胸口一陣沸騰。
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來克制自己對你的愛戀。
他剛才是這麼說的吧?
那意思是說……如果他沒有足夠的意志兒,抑或者他根本沒有所謂的意志力,他會對她有更多的渴望?
噢,老天,身為一個女性,卻在孤枕獨眠的夜裡想著這種事,真是丟人!
不,她不該這麼想。她已經是個成年女性,她有自主的能力,她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雖然她沒有勇氣在保二郎及貴子面前公開他們的關係,總不能連渴望他的勇氣都沒有吧?
忖著,她像是著了魔般翻身坐起。
猶豫了一下,她下了床,走向門口,然後打開門。
廊上靜俏悄地,恐怕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她鼓足了勇氣,悄聲地走向他的房門口……
伸出手,她想敲門,但又有些遲疑。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這麼做嗎?
十歲時,她來敲他的門,他會明白她只是因為寂寞不安,需要保護。
但二十三歲的她敲他的房門,尤其是在她穿著他的睡衣的深夜時分,他會知道她要的、期待的、渴望的是什麼。
天啊,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大膽妄為,甚至覺得她毫無女性的矜持及羞恥之心?
幾經考量,她的眉心不自覺地緊鎖著。
突然,他的房門開了,微弱的燈光透了出來,映照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她陡地一驚,滿臉通紅;而他就站在門內,神情平靜地看著她。
時間好像靜止了,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思緒,她的眼裡只有他……
「我……」她羞慚極了,急著想為自己站在他門口找合理的說辭。「我……」
她找不到,一個字都找不到。她更慌了,整張臉發燙髮熱。
意匠眼神深沉而溫柔地看著她,唇角微微地勾起,像是在說「我知道,我都知道」般。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知怎地突然安心了、放鬆了、沉澱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將她輕拉入懷。
她沒有抗拒,柔順地倒進他懷裡,由他溫柔卻緊緊地抱住。
她聽見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只因他靠得很近很近……他低下頭,嘴唇碰上了她的。
她心頭一悸,有好一陣的暈眩。
那男性的胳膊環繞住她的腰,而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任他吻著。
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她的心裡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不再迷惘、不再害怕……
第十章
清晨五點,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意匠跟英希卻抱著床單,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他們來到擺放洗衣機的邊間,將床單丟進洗衣機,設定好洗程,當他們想離開時,廚房的燈卻突然亮了。
「誰啊?」貴子的聲音傳來。
兩人一聽見貴子的聲音,活像偷東西被逮的偷兒似的慌張。
英希四下張望,急著想找地方躲藏。
意匠指著洗衣機跟牆壁之間的縫隙,要她躲進去。
她飛快地往那縫隙裡一坐,蜷縮起身軀。意匠假意站在洗衣機旁,巧妙地擋住了那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