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了眼中,英希看見的是最真切、最純粹、最溫暖的愛,她知道自己是被愛的,不只是保二郎跟貴子,就連已經訂婚的意匠都是愛她的。
只是,有誰知道……意匠給的愛,不是她所期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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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痛苦、即使難挨,但為了回報保二郎及貴子對她的愛,英希繼續在香川家待了下來。
雖然內心充滿了煎熬,可是在保二郎及貴子面前,她盡可能地強顏歡笑,盡可能地表現出一個高中女生該有的活潑開朗。
是的,她考上了公立高中,也開始了她的高中生涯。
新學校、新環境,還有新的人際關係……一切都是新的,但這麼多新奇的、新鮮的人事物,卻依舊無法取代或填充意匠在她心中的位置。
而不管她對意匠有再多的依戀及期待,從今以後,也都只能放在心裡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意匠出國後的第二個新年來了。
這一次,他將帶著惠理子回來過年,而隨著他回國的時間一天天的逼近,英希的心海又起了波瀾……
九點半,英希結束了跟同學的聚會,回到了家。
一進門,傭人紀子就趨前。「英希小姐,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嗯,吃過才回來的。」她說著,然後將外套脫下,「保二郎伯父他們還沒回來嗎?」
「還沒。」紀子說。
保二郎跟貴子今晚雖然有個非去不可的宴會,但他們習慣早睡,應該不會太晚回來才對。
「紀子阿姨,你去休息吧。」她說著,轉身上樓。
紀子是香川家唯一的傭人,不是香川家請不起傭人,而是貴為香川夫人的貴子凡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他人。
「啊,對了……」正準備回佣人房休息的紀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地轉過身。
但當她往樓梯一瞧,卻發現英希已經上了樓。
她忖著要不要上樓把她突然想到的事情告訴英希,卻又覺得似乎沒那個必要。
她喃喃地道:「她上樓應該會發現吧?」忖著,她挑挑眉,然後慢慢地踱回佣人房。
第三章
香川家是一棟歐式建築,大門進來是個非常氣派但不豪奢的玄關及雙樓梯設計。
一樓的左側是廚房、餐廳,還有傭人房,而右側則是客廳。
上到二樓,左側是香川夫婦倆的起居室、書房及寢室,而右側則是意匠、英希的寢室及一間客房。
香川家的每一個房都有獨立的衛浴設備,就連傭人房也不例外,因此彼此不太容易互相干擾。
自從意匠出國後,他的房門一直是關著的,傭人紀子一星期打掃一次,而英希偶爾會進去看看。
她喜歡躺在他的床上,想像著他睡覺的樣子,以鼻子尋找屬於他的味道。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再也聞不到他的味道了。
她神情有點疲倦地踱上了樓,然後轉向右邊。
經過客房之後,就是意匠的房間,她發現他的房門半掩著。
她微怔。通常紀子打掃完後會關上門,難道她今天忘了?
忖著,她走了過去,想順手將門關上。只一瞥,她從門縫中看見了一幕景象——意匠平躺在床上。
是幻覺嗎?她想著,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幻覺,因為她太想念他了。不由自主地,她輕推開房門,慢慢地、悄悄地走了進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她熟悉的、心心唸唸著的人……
她再一次揉揉眼睛,然後閉上了眼睛。她想,待她睜開眼睛,這一切就會消失吧?因為這只是幻覺。
當她緩緩地抬起眼簾,令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他沒有消失,他還是躺在床上。
不,這不是真的……雖然她知道他即將回來,但是據她所知,並不是今天啊!
他穿著一件米色的線衫,合身的剪裁突顯出他精實的體魄;他的神情有點疲憊,長而濃密的黑色眉毛微微虯著,似乎不得放鬆;他的下巴及鬢邊冒出了一點點的鬍渣,卻不至於給人不修邊幅的感覺。
寬寬的額頭、高挺的鼻樑、飽滿的唇片,如雕像般的輪廓線條……他一點都沒變,只是多添了幾分的成熟。
是他,真的是他,她激動得幾乎要尖叫。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細細地看著一年多不見的他。
老天,如果這是夢,請不要讓我太快醒來。她忍不住在心裡祈禱著。
一多年多了,即使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她對他的愛戀還是絲毫不減。
她曾經聽別人形容過「愛」這種感覺,但她對愛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痛」。
她愛他,愛得心好痛好痛,可是她無法將心裡的愛說出口或表現出來,只因她是在這個家被當成女兒般養大的孩子,她……她的出身背景也難以與他匹配。
她還記得當保二郎跟貴子得知惠理子出身大阪世家時那滿意的表情,雖然香川家不需要別人的名聲或財勢的加持,但「門當戶對」絕對是最起碼的要求。
儘管在所謂的上流社會中,她的身份已經等同於「香川家的女兒」,但事實上,她還是吉條英希,一個出身平凡的孤女。
她是無法愛他的,而他……他永遠都不會愛上她。她在他心裡是個妹妹,一個失去雙親,從小就被香川家收養的可憐小孤女。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悲。
她多希望他對她的愛不是兄妹之愛,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愛。一分鐘,甚至半分鐘都可以,她想感受到那樣的愛……
不自覺地,她靠近了他,近得可以清楚的數出他的眼睫毛有幾根。
他徐緩的呼息淺淺地吹襲著她,突然,她腦海裡出現愛情文藝片裡女主角輕吻男主角的畫面,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在心裡想著。
她知道他是惠理子的,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惠理子的,但只要一下下,她只要一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