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年不在家,自然沒辦法讓娘親替他找媳婦兒,可是他在外面見聞多了,始終覺得能夠要先能感受到彼此間的摯愛,有了情感的基礎,才能有婚姻的結合。
他對男女情愛之事,看得淡,沒有刻意追求,是因為他相信這是勉強不來的緣分,該來的始路會來;現在他認為,屬於他的女人已經出現了,就是慶兒——一個讓他無法不放在心上的女孩。
他深知,這趟是安之行是以送人為名,實則為相親的旅程,他就算對沈小姐沒有感情,也不能隨便動了她身邊的丫鬟,有損其顏面,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就此放棄慶兒……
看來他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第八章
自從翟逍天為沈慶兒中箭受傷後,鏢隊內所有人私下都明白,主子對這位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已經在意到幾近喜愛的程度。
翟逍天也沒有掩飾這件事,他早就對每個人暗示他心有所屬,並希望大家對慶兒表示尊重,即使他不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而且路上他只要有了空閒的時間,就會陪著她,兩人甜蜜說笑的樣子,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倒是她,總是對這樣公開的關係感到無所適從,說到底,她仍有許多事,還沒對他全盤托出。她不是不想坦白,但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等待適合的時機來臨。
震遠鏢局的隊伍經過接近兩個月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離長安不到五天路程的雍州城。
雍州城雖不比京城長安,但因為兩地相近,風俗人情都互相影響,甚至連長安大大小小的消息,雍州城的人幾乎都是第一時間知道,所以這裡便有『小長安』之稱。
由於鏢局的鏢師有不少人家鄉就在這裡,因此在進入長安前,翟逍天特別讓隊伍留在雍州城裡幾天,方便他們回家省親。
而不用回家的人,就待在鏢局的行館內稍作休息。
這天,翟逍天和沈慶兒在他專屬的苑庭中用午膳。
坐在桂花樹下的兩人,說說笑笑,桂花的清香淡淡飄在空氣裡,縈繞在歡聲笑語裡。
像翟逍天這種嚴肅慣了的男人,自從跟沈慶兒互訴愛意之後,臉上燦爛的笑容肯定比過去的廿六年多上許多。
她常常仰著臉對他說,好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模樣,親切、俊逸又迷人,害他每次都感到不好意思。
「哪有道麼誇張。」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你不信,可以出去問你的手下,看看我是不是騙你。」她拉開他的手,皺皺小鼻子啐道:「我看你還是別這麼俊才好。」
他開心地笑出聲來。「為什麼,你不喜歡?」
沈慶兒喝著茶,悠然地說道:「你本身就夠討女人喜歡了,再俊一點的話,我這個小女子哪還有立足之地?」
「對,那你就學乖一點,想辦法征服我就夠了。」玩笑話說完,翟逍天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臉正經地問道:「那……沈小姐對於我們的事,有沒有說什麼呢?」
畢竟沈二小姐也是雙方父母為他選的妻子,他現在跟慶兒感情突飛猛進,某種程度上令沈小姐失去了面子,不知沈小姐有沒有因此表示不悅?
「她……該說什麼?」
「例如她有沒有介意我們兩個在一起,又或者……她是否願意成全我們,推掉婚事?」
「你怕嗎?」她淡掃他一眼。
「不是。」翟逍天聳聳肩。「我只是怕她為難你。」
「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她皺起秀眉咕噥起來。 「在你眼內,她是這樣小家子氣的人嗎?」
他不提,她還忘了要打聽他如何想他和沈家小姐的事呢!說不定,他仍然很願意去娶那位跟他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而不要她這個丫鬟身份的女人!
「你這輩子伺候的只有沈小姐一個,但我見過無數的千金大小姐,她們嬌橫跋扈,稍有不順心就對下人打打罵罵,更容不得下人騎在她們頭上……假如我們的事情是發生在這些千金小姐身邊,她們早就拿你出氣洩憤了吧?」
「我知道,但我們沈府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至少她就不會這麼對待豆芽!
翟逍天輕咳兩聲,依然認定她是護主心切,連他在替她擔憂都沒聽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豆芽匆匆地走進來,全忘了身為千金小姐的風範,連向翟道天打招呼都沒有,便在沈慶兒耳邊輕聲地說著話。
沈慶兒的臉在剎那間沉了下來,還帶有著無比的驚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逍天,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沈慶兒拉著豆芽站起來,匆匆交代一聲後,便旋風式地跑走了。
不明就裡的翟逍天本想追著她們出去,看看是發生什麼嚴重的大事,誰知一走出院子,就被程均撞見,硬是被他請去處理場務,因此只能遺憾地目送她們離開。
究竟是什麼事,讓向來大而化之的慶兒,會變得如此緊張呢?
夜幕低垂,才從外預回來的翟道天,將事情處理完畢後,一聽到沈慶兒已經回來的消息,顧不得程均還跟在他後頭,立即朝她住的內宛趕去。
就在房門口,他們見到豆芽走出來,她見到翟逍天,頓時也驚詫不已。
「翟當家,你回來就好了,小……慶兒她、她喝醉了,我怎麼勸她都不聽。」
他聞言微微一楞。「怎麼會喝醉了,她心情不好是嗎?沈小姐,今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是、是慶兒的姊姊出事了!」豆芽哭喪著臉,無奈地道:「慶兒的姊姊生了個女娃兒,她夫家不喜歡,聽說她婆婆乘機要她的丈夫納妾,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就打她,還說把她送到庵堂去當尼姑呢!」
最近小姐常和未來的姑爺在一起,她這個假小姐沒事可幹,所以今天便捺不住無聊,偷偷上街去走走,誰知竟在街上聽到這件在長安城鬧得轟轟烈烈的事,急得她馬上回來告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