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兒一直沒說話,而豆芽則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告訴他們,小姐和未來姑爺大吵一架吧?
沈慶兒完全不管身旁人的注視眼神,沉默的她只一再地告訴自己,她不能再留下來丟人現眼;或者應該說,逍天適麼生氣,這輩子大概不會原諒她了吧,那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不如識趣點,自動消失吧!
她明白,這次是她自己做得太過分,不應該再怨別人不包容她的任性,畢竟,別人有什麼義務要忍受這些?
但是,即使他不能理解她的真心,她依舊不後悔曾和翟逍天有過這麼一段甜蜜的日子,她會將這些過往種種烙在心田深處,用自己的方式哀悼這段難捨的情緣。
她逕自往外走,就算旁人再怎麼呼喚,她都沒理會,直到走到門口時,卻看到翟逍天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
翟逍天雙拳一握,深邃的眼裡閃過憂鬱,可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有靜靜地看著她。
在他眼前,沈慶兒硬是把快要流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她不允許自己懦弱的在他面前掉眼淚。
「沈小姐,你別說走就走,萬事好商量。」程均開口,想替主子挽回她,雖然主子始終默不作聲,但他深深明白是對她那份又愛又恨的感情,才教個性剛強的主子無法開口。
其實這也怪不得主子,他其實是受害者,生氣也是人之常情,反倒是沈小姐,怎能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呢?
翟逍天看她不說一句話就要離開,心痛即刻蔓延開來,如果……她現在肯認認真真地求他給她解釋的機會,他一定會答應她的啊!
她就這麼乾脆果斷,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嗎?或者說,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心愛過他?
翟逍天腳下沒有移動,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大門口消失,走出他的生命。
眾人看見當家的神情鬱悶沉窒,就明白這次沈慶兒的舉動傷透了主子的心,偏偏主子又如此在乎這個女人。
大門的另一邊,已經坐上豆芽事先安排好的轎子,一直強忍著不哭的沈慶兒,終於墜下晶瑩的淚珠,在朦朧的視線中,回首望著慢慢消失的震遠鏢局。
終於,她和翟逍天之間的聯繫完全中斷,她已經真正的離開他了。
一直守在沈慶兒身邊的豆芽,看見這麼難過的主子,只能歎氣地摟著她安慰。
最壞的結果也莫過於此了,兩個明明這麼相愛的人,為何突然會變成這樣?
而且,身心俱失的小姐,日後又該如何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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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七巧節終於來臨,向來愛熱鬧的長安居民,在這種日子裡,更是傾巢而出,男男女女都外出湊熱鬧。
東西市內,不少商販擺下攤位做生意,幾條大路旁全擺滿了花、燈籠、脂粉、各式各樣的五彩線,遊客們擠來擠去,或看或買,不少女子為討個好兆頭,也在人群裡面擠,希望買到自己的心頭所好;還有些富貴之家在花市間開設宴會,管弦並奏,令整個長安成為不夜之城。
「今天我特意帶你外出,看看長安的七巧節,希望你見識一下,你不是最愛熱鬧的嗎?」
「是啊,我最愛了。」漾著美麗笑容的女孩,向身旁的男人笑了笑,然後左顧右盼,彷彿已經投入身邊熱鬧的氣氛了。
她,就是沈慶兒。
今天的她美得無法形容,身上穿的更是現下長安最時興的衣服款式,整個人顯得更為耀眼。
「豆芽,稱快看,那個燈籠很美呢,我們快去買!」沈慶兒拉著身後的豆芽,跑到其中一個攤位買燈籠。
豆芽看著這樣的主子,總算放心起來,但同時也很疑惑,她是否真的已放下那段情傷?
一個月前,她們離開了震遠鏢局,這段時間以來,小姐對翟當家的事情絕口不提,但她心裡明白,小姐是刻意要把他從生活中除去,然而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她並不快樂,時常鬱鬱寡歡地發呆,也總是夜不能寐。
豆芽知道,解鈴還需繫鈴人,因此曾私下回到震遠鏢局找程均,告訴他她們現在的落腳處,希望翟當家會上門找小姐,可是一個月過去,他都沒有前來找小姐。
等她們買完了,男人再度領她們向前走。
「慶兒,你有沒有想過將來的事?」男人似是閒話家常的提起。「如果……你想成親,我可以……」
「我暫時沒這打算。」沈慶兒斷言櫃艷。
「暫時是到何時?你年紀已經不小了,應該要成親的,否則我真怕……」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她感懷地說道。
男人聽了,也沒有再追問,他其實也知道慶兒有喜歡的人,可是兩人卻沒有在一起,至於原因,他亦不便追問。
只是他很好奇,那個令慶兒動心又傷心的男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他們繼續在市集內穿梭,突然,有人在他們身後喚道:「慶兒?」
沈慶兒轉頭,赫然見到了翟逍天。
不知怎的,才一個月沒見,感覺卻像是過了幾十年,直到這刻,她發現她完全騙不了自己,因為她真的很想他。
「你的……朋友?」翟逍天見到她身還多了一個男人,心裡不舒服地問。
不過才一個月,她身邊就有另一個獻慇勤的男人了,速度真是快啊!
沈慶兒沒有回答,只是默然盯著他。
他們在茫茫人海裡相逢,為何重逢的感覺卻沒有坊間書上寫得那樣熱烈?他們的感情,真的已經煙消雲散了嗎?
看著沈慶兒臉上的表情,她身邊的男人暗自喟歎,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原來令慶兒受到情傷的,就是眼前赫赫有名的翟逍天。
像這樣的男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也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他實在沒辦法把活潑可人的慶兒,和這種男人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