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羅拋開腦中紛想,急忙上前握住姑娘脈門,就連氣色都好生觀看了一回。
「氣血有些虧虛,不過正同我方纔所說,她身體底子強,要復原也不是什麼難事。煩請將軍帶她至我院落右側那座石屋裡休息,我已命人烤熱石屋,將以特製藥材為她進行蒸熏療法。她只要在石屋裡待上一刻鐘,多喝些溫水,出過一身汗後,自會沒事……」
「我沒聽過什麼石屋蒸熏法。」楚狂人直截了當地說道,可不想拿諸葛小雨的性命開玩笑。
「請將軍安心,授我醫術者,是當年人稱神醫的御醫簡陶。」段雲羅說。
楚狂人聞言,這才舒展濃眉安了心。
「煩請公主為小雨備一些粥食,待她醒來之後隨時可用。」楚狂人以一貫下令口吻說道。
「將軍喚我段姑娘即可,我畢竟早已不再是公主之尊。」段雲羅淺淺一笑,也不惱火。「將軍可需要用膳?」
「待她沒事之後,我自會用膳。」楚狂人抱起諸葛小雨,就往房外定。
「這是金創藥,對您腿上傷口極有神效。」段雲羅遞過一盒藥膏到楚狂人手裡,神態也不扭捏。
「楚某謝過公主。」楚狂人一頷首,對於公主心細如髮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在楚狂人帶著諸葛小雨步入石屋之際,段雲羅出聲喚住了他。
「將軍且留步,先前告知您我的真實身份,是希望您能因著我的身份而成全大局。如今天下局勢已變,我在此請求將軍務必對我的身份保密,我現下不過是平凡黎庶一名,嚮往的亦是平凡日子罷了。」段雲羅情真意摯地說道。
楚狂人點頭,應允了段雲羅的話,轉身走出屋子。
第十章
楚狂人抱著諸葛小雨進入石屋後,便依著門外小廝之言為她卸去衣衫,只留下一件單衣,自己亦然如此。
石屋下方備有炭火,將石屋烤得熱氣騰騰,白霧氤氳問,撲鼻藥草清香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深吸一口。
「好熱……」諸葛小雨才進來石屋不過一會兒,便想伸手撤去身上單衣。
「萬萬不可。」楚狂人抓住她的手,不許她在他面前赤身裸體。
他雖自詔自制力過人,然則眼前心愛人兒屢屢戳破他定力,卻也是不爭事實。
他拿過一旁溫水,低頭哺餵她幾口,再以指尖拭去她額上汗珠之後,他凝望著她,卻不覺長長歎了口氣。
「你啊,就不能讓我放心久一些嗎?你昨兒泅泳至島上,嚇飛了我半條命。誰知道今晨一醒來,你又燒成這副德行,我連膽都被你給嚇小了……」他苦笑著將她額上的細發全整攏到她的耳後。
想來是因為他往昔待人全下留情面,因此老天才派來諸葛小雨挑戰他的防備。要他從此懂得在乎他人,要他從此懂得珍惜。
「我原不欲與人親近,也不想把什麼人擱在心上的。軍旅生涯,人命不過是無常,我本是什麼都不在意。現下有了你,我乍然體諒了士兵們想回家的心情……」
「將軍!」
諸葛小雨睜開眼,楚狂人乍然閉了嘴,因為被抓到敘說著真心話,臉孔不免有些赧然,耳根子亦微熱著。
「將軍……」諸葛小雨抓著他的手,又喚了一次。
「叫我的名字。」
「狂人——」她偎著他的手臂,邊說邊笑著,卻因為無力而輕喘了起來。「喚你的名字……怎麼倒像在罵人呢……」
「想跟我說啥?」楚狂人將她的身子擁高了些,將她置於他的肩臂上。
「你一直嘀嘀咕咕地,吵得我睡不著。」她嘟起小嘴,一臉苦惱地說道。
楚狂人臉上寵愛之色全都凍餒在臉上,他那番深情告白沒得到讚許就罷了,她竟然還嫌棄他吵。
他一時惱羞成怒,額冒青筋,雙唇緊抿,狠狠瞪著她。
「你的眼珠子又在發亮了……怎麼這麼好看啊……」諸葛小雨撫著他的臉頰,軟軟說道,還附贈一個微笑。
楚狂人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了,他低笑出聲,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兵敗如山倒。
「我真喜歡你抱著我……」她星眸半睜,秀髮披肩,全然已是女兒家姿態。
楚狂人明知她現下仍是病弱,可她瞅著人的嬌弱模樣卻實在讓他動情,他禁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吮點著。
「嘴巴涼涼……我喜歡……」諸葛小雨勾著他的頸子,吮住他的唇想得到一些冷意。
楚狂人呼息變得粗重,胸腔裡發出陣陣低吼。
「你的身子也冰冰的——」諸葛小雨溫熱唇瓣從楚狂人頸問滑落,她無意識地吮著,偶爾還伸出舌尖輕舔著。
「夠了。」楚狂人穩住她臉蛋兒,在她的唇吻至他咽喉時,仍是極有正念地喊停。
「不要。」這回,諸葛小雨小手鑽進了他衣衫內,眷著他胸膛觸感,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
「諸葛小雨!」楚狂人大吼一聲,幾乎捏碎自己雙拳。
她衝著他笑,眉眼彎彎配上粉紅軟腮,那笑意說有多惹人憐,便有多惹人憐。
楚狂人霍然將諸葛小雨壓平在楊上,吻住了她的唇,雙手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身軀上撩起無數嬌吟。
「小——雨——」門外傳來一聲悶雷大吼。
這聲音……楚狂人皺著眉,腦子一怔,從她的胸前抬起頭來.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師父的叫聲!
雖然十多年未曾聽見,但他遺記得師父心急喚人時,每字之間總要間距長長一段的老習慣啊。
「楚——狂——人——你把我家小——雨藏哪裡去了?」
真的是師父!
楚狂人驚坐起身,望向門口。
砰砰砰——石屋門板傳來了一陣急促敲擊聲。
「且慢!」楚狂人大喝一聲,快手將再次睡得昏沉沉的諸葛小雨攏進懷裡。
石屋之門由內以木栓閂起,楚狂人忖度著自己應還有一些時間,便急忙想為諸葛小雨套上衣衫。
喀。
楚狂人心一沉,還來不及猜測師父是如何撬開門鎖,門便已經被推開了。他只得臉色凝重地將諸葛小雨密密抱在懷裡,以免其春光外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