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什麼?」短促的激喘,幾乎令她窒息。
「你會求我嗎?」他惡意出入。
「會……」
哎,她怎麼在心態上還是這麼放不開?
不過能夠從不懂人事,調教她到今日光景,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不厭其煩地教她各種搏倒他的秘密。他甘願為自己樹立這可怕的小敵人,任她擺佈。
她終究得到了她想要的。他巨大的充滿,刺穿她深深的空虛,緊密地將她擁入他懷裡。肌膚與汗水灼刺地摩挲燃燒著,小人兒完全籠罩在他濃郁的陽剛氣息裡。
粗暴的節奏,崩潰的泣嚷,她驚惶地用力環緊他頸項,害怕被拋下,留她一個人在失落裡。她幾乎是以整個身體急急吸吮他,奪走他的靈魂。頓時,他淪為被攻擊者,孤軍深陷敵陣,受到她的柔嫩重重包圍。
震撼的咆哮,分不清是憤恨,還是狂喜。急劇的衝刺連同他龐大的身軀,沉沉壓在她身上擠揉著,重得令她無法喘息。粉拳不住扑打著他孔武的肩膀,惶惶警告,卻彌不住他失控的迷戀,暈眩地專注進擊,力道大得連沙發都在地板上刮出陣陣尖響。
欲焰一波波衝擊著她腦門,卻不得呼吸,心肺完全壓在他的胸膛下。班!再不放開,她會死掉……
「你再玩哪。」他一面懲戒的殘酷挺進,一面對上滴上他汗珠小臉狠笑。「你這小魔頭,簡直寵不得。」
太過分了!明明是他自己輸不起——
他還以猝不及防的重吻,刻意抹痛她的唇。
她在他口中徒勞抗議,氣惱滿盈,還是吸不到空氣。水光大眼駭然大瞠,急切呼救,他卻冷眼觀賞,在她深處興風作浪。
他到底想幹嘛?!
過度的官能刺激,衝破了她的極限,纖纖血絲自她鼻孔涓流。細弱的爪痕刻在他臂膀上,小手連抓住他的力量都已耗竭。
意識遠離之際,一句呢噥暖熱地籠覆她耳畔!
「你這娃娃太邪惡,我非殺了你不可。」
第四章
初識。
起先他並沒有對她有所注意,只在鐘錶廠商主辦的高爾夫友誼賽中見過。廠商為了籠絡消費金字塔頂層的VIP,開發新客源,常有這種專為名流貴客舉辦的娛樂活動。只是這回跨海辦到香港,加上觀光局熱情炒作,搞得熱熱鬧鬧。
他是為佳士得秋季拍賣會赴港,被朋友拉來湊興。無妨。只是看到嬌麗的小女生,打球姿勢那麼老練漂亮,但打濺起來的碎草總是飛得比小白球還高,他就好笑。
簡直是來鋤草的。
時裝秀場上見過她,PUB裡也瞄到過,賭場裡也有過她的身影出沒。只能說,廠商招待的玩樂行程,老套得令他想打瞌睡,走到哪都會碰到同一群人。而她的所在,總會引來男士們的親近與攀談,形成嘈雜的小蜂窩。
但她現身在這場私人的小拍賣會中,他不得不矚目。
這又不是什麼知名的大拍賣會,也沒有積極宣傳,她怎會脫隊逛到這裡來?
精簡的小會場中,有路過附近商場的閒人,有假作行家的外行人,或附庸風雅的申產階級,收藏新手,以及沉潛低調的真正大買家。
他很難將她歸類為哪一種人。以她這身典雅富麗的娃娃行頭,應該跟人在置地廣場Cafe Landmark喝咖啡,或在名牌旗艦店裡晃,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這小地方?
外行人不會知道,這場小拍賣會的三流拍品中,偶爾夾帶的幾件冷門畫作,才是真正交易的重頭戲。但賣方消極、買方冷淡,彷彿交易了可有可無的小作品。只有雙方心知肚明,這暗潮洶湧之下的金錢遊戲。
除非別具慧眼,否則識不出天價珍品——不過來歷有問題,只能冷處理。
一開始,幾幅俗麗花俏的畫作,場內爭得興致勃勃,滿有個樣子的。一個多小時後,人們意興闌珊,稀疏離去,作品愈來愈不起眼,她也漸漸下耐煩。
他本以為,她不耐煩的結果,就是走人,不料竟是搗蛋。
他並不欣賞這番調皮,因為他看中的東西,就快送上拍賣台。
她總在畫作喊價近尾聲時,介入競購。原本就快成交的作品,給她出價追飆到近兩倍高,突然撒手不玩,讓買畫的人平白多付了大筆銀子。連續幾次惡搞下來,場面的買氣逐漸回溫,昏昏欲睡的人也都開始神采奕奕。
原來她並不像他以為的那麼嬌笨,精得很。若非絕佳的判斷力與敏銳性,她不會在這麼漂亮的時機放棄喊價,讓對手成交,去當獲勝的冤大頭。
班雅明在會場末排座位上冷睇拍賣台,台上拍賣官以眼神回應他:這位小姐並非他們布在台下哄抬價格的暗樁。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們安排的暗樁,就坐在他身旁。
「誰?」
「台灣寶豐的二小姐,宗曉惠。班,怎麼辦?要處理嗎?」會不會壞了他們真正的大交易?
「不要緊,讓她玩。」他精銳觀察到,她一定是在等什麼,只是遲遲等不到,才拿旁人開刀解悶。
班雅明閒適地撥打手機,坐在前排的執行長隨即默默接應。幾句交談,幾則簡訊暗暗傳遞,以作品撤拍為名,就調動了幾幅重要作品的次序。
啊,這娃娃等的原來是這個!看她突然閃閃發亮的大眼,他差點笑出來。
她如果身後再長只小尾巴,一定會興奮地搖搖搖,汪汪叫。
拍賣作品「鞦韆」,現代寫實派,不是很討喜的題材。一群髒兮兮的礦場小孩搶著玩蕩鞦韆,陰沉暗淡,筆觸潑辣。
不是什麼精彩作品。
她卻渴望地競價著,也展現了購買的誠意及實力;沒人願意出那麼愚蠢的高價跟她搶。
除了班雅明以外。
他狠狠地讓她學了一課,教她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及,遇到失去競購理智的瘋狂娃娃,拍賣官會如何四兩撥千斤處置。
最後,作品落入班雅明之手。
她只能黯然離去,回到她枯燥乏味的社交圈,繼續演她的富家千金樣板戲。幾天後,飯店櫃檯卻將禮物送到她門前:那幅「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