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可以理解,也一直被他逼迫著共走這恐怖邊緣。
「你出現之後,他才剛始懂得什麼叫怕。」
「他會怕我?」
「他是會怕你出事。」
「所以你用我來牽制他?」
他笑而不語。背光而坐的剪影中,他似乎拿著筆刀,在雕刻著掌中的什麼——她對這方面不太清楚,四爺的生活領域也跟她差距太大。
「我欠四爺一份人情。」
「喔?」他悠然雕琢,難得心情如此愜意。
「就是你故意告訴我梅莉的事。」
不錯,這小女娃是個可造之材。「怎麼說?」
「你是藉著我,去逼班雅明處理好感情的事。」班雅明自己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重要的,四爺卻借力使力,用她對感情的嚴格要求,去治班雅明的散漫。
「我這麼做不盡然為你和班雅明,也是為了梅莉。」他換了一柄精細刷子,清理印石的刻面。「她也是個好女孩,只是一直醒不過來,對班雅明懷有太多夢想。」
「所以你一石二鳥,替她快刀斬亂麻?」
「好眼力。」全說中了。
「是你給我的話裡面,藏有很多線索。」
「這代表你有用心在聽。」哎,如此靈巧的心思,難得一見。「你已經準備出手了?」
「嗯,但我還拿捏不住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狠狠教訓班雅明,卻不會傷及四爺。「我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都還模模糊糊。」
「正如上回我告訴你的:他是負責伺候我的人。而且,不是出於正統,是懷著野心篡進來的奪權者。」
「十九是出於正統的嗎?」
「他是第十九代負責伺候的人。」所以叫做十九,不同於外來入侵的班雅明。
「班雅明篡奪的是十八的位置了。」
「不一定。」他微微傾頭,宛如頗感興味。「我還沒放手,班雅明不敢妄動。這點規矩,他還懂得尊重。」
她這才想起來,她好像在哪裡聽人說過,班雅明原本要走生化研究的路,卻跟著教授參與了一趟什麼亞洲醫學講座,從此人生丕變,誰也捉摸不到他的行蹤。會是因為他在那時候認識了四爺嗎?
「班雅明是跟著十四,被引薦進來的。」
她嚇了一跳。四爺怎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十四在學界闖出了些名堂,班雅明很仰慕他,三番兩次地請求十四作他的指導教授。十四相當愛才,覺得他有可能性,就帶他來見我。」
結果掀起權力波瀾。
她精明地識出,真正的關鍵在於:這個四爺究竟是誰?但不能問,問了就等於在耍笨。
「我想問題不一定出在四爺,而出在你周圍牽涉到的利益層面吧。」
「啊。」跟這小女娃談話,實在輕快,難怪班雅明為之傾倒。
「班雅明不缺錢,所以他要的是權。四爺呢?你要的是什麼?」
「幽靜度日。」
顯然他身旁的瑣事非常嘈雜。而且,她覺得四爺這答案有考慮到她的能力;認為這是她辦得到的事。不然,要是說出了什麼遠超她能力範圍所及的需求,只會淪為廢話;她根本辦不到。
嗯,四爺看似飄逸,做起事來倒很實際。
「可是四爺,要達到你的要求,得付上很大的代價。」
「你儘管放手去做。」
「萬一要付的代價不止是錢呢?」
「我並非大富大貴到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但是我甘願付上所有的代價,圖個清閒。日子過得簡陋一點也無妨,沒人伺候了也無妨。比這更艱難的時期我都捱過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好,我明白了。」
他不需把話說破,她就已知道該怎麼做。
表面上,她照原訂的委託案件工作,忙於製造董家的紼聞八卦。她明知事實並非如此,卻不得不按客戶的委託行事,任由無辜的人被抹黑。
現在不是反抗班雅明的時候,乖乖聽話才是上策。
「我總覺得你的乖巧背後,另有文章。」他好玩地挑釁。
「是啊,我文章可多了,事情也多,所以請你沒事不要到我們的工作室晃蕩。而且這是我老闆的個人辦公室,不是你的。下次要來作客,請好好待在會客室。」
「我沒問題,可是你行嗎?」他笑得可邪氣了。
她答不出來,只能尷尬地跨騎在辦公桌前的大椅上,徹底服務癱坐在椅內的浪蕩客戶。無聊的遊戲,只有他一個人在開心。
「別這樣,我昨晚不也乖乖地陪你來段羅密歐與茱麗葉式的浪漫?」
「所以今天就來討回你的公道?」
「你不也很期待?」他隨意伸手,揉捏她開敞的襯衫內赤露的豪乳。極致的觸感,他很難放手,即使進到衝刺階段他仍不停止玩弄。
「誰期待了?」
「不然為什麼穿得這麼女人味?」可以輕易解開的羅衫、可以直接掀起的清秀裙擺,像是隨時為他預備著,熱情等待。
「我若再穿T恤牛仔褲,簡直是自找麻煩。」她討厭在工作場所被剝得一乾二淨的感覺,即使是在獨立隔間的辦公室,她仍會忌諱百葉窗遮掩的另一方同事們。
「放心吧,他們不會知道的。」他埋首在眼前的雪乳中,酣然舔洗。「就看你自己出去後的演技夠不夠高明。」
她咬牙認住嬌嗔,面對面地全然坐進他的粗壯。
「你在私底下謀畫著什麼呢,嗯?」
她沒有心力去防備,迫切地等待著巔狂的高峰。無意間,她霍然縱情馳騁,改由她主導節奏。
巨掌即時捧往她腰側,幫助她放浪奔馳。豐乳激切彈跳,情慾洶湧,滿室都是他們急切的喘息聲。
辦公室玻璃外就是大家工作的地方,她卻無力思考。管他們的,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還怕別人囉唆?而且班雅明這爛人,不管有心無心,總在四處放電,招蜂引蝶。好啊,那就試試看,最後是誰倒霉。
猛烈的奔射後,滿室情慾的氣息。他仍留戀在她的溫暖裡,她仍趴伏在他胸前喘息,餘波未平。
連她都忘了,自己原本想堵住他精明的追問,才隨便他玩地極盡放蕩。可是……現在真的忘了,完全忘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