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塔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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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他卻沒忘。

  外頭的辦公室傳來隱約的音樂聲,企圖遮掩某種尷尬。

  他好笑地垂睇嬌媚恍惚的性愛嬌娃,或許是想揶揄最愛面子的她,哪知她神智不清到乾脆拿掉口中咬的手帕,暢快高啼,免得辜負人家的好意。

  反正……啊,她也不知道啦。但她每次說是討厭他隨意造訪工作室,專把她叫進辦公室,做些不正經的事,其實……是真的很討厭沒錯,因為她沒辦法盡情狂放,心裡總會顧忌著而處處受限。

  問題不在於他來時的惡意搗蛋,而在於他沒來的時候,她無法克制的切切等待,心中反覆嘀咕著:那混蛋今天到底是來或不來?

  她漸漸學習到,比起一般人,他是慾望相當強盛的男人。奇怪的是,她自己怎會由起初的難以承受,逐步變為跟得上他的腳步?

  「四爺還好嗎?」

  激越之後的小憩中,他癱坐在大椅內閒問。西褲的拉鏈也沒拉上,胸前的襯衫扣也還沒扣上,一臉饜足飽滿的男性慵懶,浪蕩得誘人。

  他知道她接觸過四爺了。麻煩的是,他知道多少?

  她不當回事地繼續從容整理自己,不急於拉妥身上凌亂暴露的衣物,反倒任由渾圓豐碩的酥胸裸裎在絲衫外,讓他邪氣的笑眼盡情飽覽。她故作專注地優雅清理修長的一雙美腿,充滿魅惑地抹去他們先前的慾火。

  她必須為自己爭取思索對策的時間。

  「我跟四爺不熟,也不知道他那樣叫好還是不好。」

  玉手無意識地一掠臉上汗濕的長髮,輕舔燥渴的紅唇,不太高興地發現大腿內側深處,被他烙上鮮明的吻痕,一如她胸口與頸項上存留的記號,難以處理。

  美眸怒瞪兇手,他則還以無辜的聳肩一笑。

  「你和四爺談得還愉快嗎?」

  「不愉快。」她沒好氣地撿起被棄置一旁的妖嬈小內褲,心中焦急盤算。班雅明一定推測到洩漏梅莉存在的,應該就是四爺。不行,她得技巧性地轉移焦點,否則四爺會有危險。「四爺那個人,牽涉到的事情太複雜。」

  「喔?例如?」

  「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我還倒想請教你,四爺是日本人嗎?」

  「不是,他只是被那一家族收容罷了。」四爺本身也不會樂作倭寇。「不過這個安身立命的身份,愈來愈不安分。」

  「他幹嘛了?」這麼受歡迎。

  「掌握到他,就相當掌握到金礦。」源源不絕的寶藏可供開採,挖到賺到。「他本身就是個奇人,如果能徹底研究他的存在,那份突破將不亞於發掘到基因的奧秘。」

  她愕瞪他的懶散。「你怎麼把四爺說得好像解剖台上的一具屍體?」

  「嗯……」他認真思付。「我的確也曾懷疑過他是一具屍體。」

  「你不是多少也很尊敬他的嗎?」

  「我的尊敬至今沒變呀。」

  「但是你的態度很惡劣。」她悍然拉攏衣衫,嚴肅對視。「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態度有多傷人?」

  「我可沒砸過任何事情,傷到四爺。」乖得很。

  「不是你搞砸了什麼事情才會傷到他,而是你去做了不該做的事就已經是在傷害他。你傷害了他對你的期待、對你的信賴,你卻根本不把這些當回事?」

  「哈啊。」長指甩甩。「你果然知道了我的小秘密。」

  「你為什麼要幫人家洗錢?」好好做他的藝品交易不就夠了,何必沾惹那些不干下淨的麻煩?

  「如果我說,我這麼做是為了替四爺擋子彈,你信不信呢?」

  他這副痞樣,誰會相信?但,萬一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呢?他自己也說過,誠實的代價太高。也許最可怕的代價,是他已說了實話卻還被疑為是謊言。

  相信他,實在是件蠢事。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竟甘願為他放棄聰穎天資。

  「我對你替四爺擋了什麼子彈沒興趣,我只是想更多知道你的事。」

  「你低著頭在嘀嘀咕咕什麼呀?」

  她的嬌羞頓時轉為不爽。他幹嘛老是取笑她為樂?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逗弄她真是太有意思,幾乎使人上癮。「娃娃,我已經盡量不對你隱瞞了,你所涉獵到的層面,也已經超過其它人。這就夠了,不要太貪心。」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所以呢?」

  「為什麼你待我的方式好像我們仍是玩玩的朋友而已?」充滿防備的界線。「你對我開敞的好像只有身體,不包含你的心。」

  「你已經擁有得比任何人都更多了。」

  「再多也只是局部。」

  「你要全部?」他怪笑,像是荒謬透頂。

  她呆住,像突然被暫停的靜止畫面,思緒卻格外清晰,超越她僵硬軀體地靈活運作。她剛才就覺得奇怪,自己跟四爺又不熟,為什麼會那麼流利說出班雅明的惡劣態度,有多麼傷害四爺。

  原來她真正在說的,是她自己。老是被他漫不經心地重重傷害到的,是她啊。這種不流血的傷,反反覆覆地出現,她都快適應了,都快習慣被他傷害了。奇怪的人不是班雅明,而是她自己吧?

  明知他就是這種人,她為什麼還甘心樂意用婚姻把自己和他永遠綁在一起?她是不會考慮離婚的,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本來就是她一個人的,單單愛他一人也是很正常的。甚至,她手中握有可以重重挫擊到他的武器,她也甘願放下。

  啊,對了,四爺也是這樣,明明可以狠狠教訓這惡劣傢伙一頓,卻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仍是捨不得打,仍看他是好孩子,有著某種可能性。

  他真是個備受寵愛的大男孩呀。

  她的啞然失笑,令他小小意外。還以為她又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大發小姐脾氣,沒想到她會回以一抹嫣然。

  「班,我對你的愛玩沒意見,但別玩過頭了。」

  「你把洗錢二字說得太重。」他不過是稍稍幫一下人家的藝品走私和非法交易,又不是在幫國際恐怖組織漂白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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