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如何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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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我沒有去波士頓看妳,是怕妳並不想再見到我。」麥特拿下冰袋。

  「沒關係的,你不必解釋什麼。」她很快地說。

  領帶上的污漬清乾淨了,她拿起熨斗熨平,拿到他眼前。

  以前她會幫他系回去,但很多事他們已經不適合替彼此做!如同他不該再為她跟任何人打架,而她也不適合再幫他打領帶。

  麥特先看了領帶一眼,再看看她,然後慢慢將領帶接回來。溫熱的指尖觸到她的指尖,無慮立刻鬆開。

  「這間房子很漂亮。」他回頭打量這間小而美的屋子,充滿家的溫馨,感覺就是她會佈置的風格。

  「謝謝。」這房子還是用他給的贍養費買的。簽好約的那一刻,她的存款完全歸零,心頭卻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卸下了一個扛負多時的重擔一樣。「這種居家小屋,大概比不上你在紐約的豪華公寓,不過住我一個人是綽綽有餘了。」

  「無慮,妳過得好嗎?」他柔聲問。

  「我很好。」她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莫城是個充滿人情味的小鎮,就像我的第二個家一樣,我很愛這個地方。」

  她的笑容,讓麥特又沉默了一陣子。

  「……妳和妳的父母聯絡過嗎?」

  無慮愣了一下,才慢慢搖頭。

  「妳想和他們聯絡嗎?」麥特深深注視她。

  無慮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一直認為,她和父母決裂是他的責任,所以當他們離婚之後,她應該會立刻和父母聯繫。他不明白,即使是親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非A則B的道理。

  無慮走到他面前,誠心誠意地說:「麥特,你真的可以不必再為我擔心了。其實我們分手,並不是任何人單方面的責任,我們只是……終於明白彼此並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你不必對我感到歉疚,更不欠我什麼,我在莫城真的過得很好,既平凡又安靜,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也在紐約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牽掛我了。」

  不知為什麼,她的保證,並末讓麥特感到解脫的快樂。

  直到他離開之後,金潔才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無慮,我爸說過不可以隨便打聽人家的八卦,那很沒品,不過我人若在當場,就算是當事人之一,問一下應該不算沒品吧?」金潔小心翼翼地提。

  「妳想問什麼?」無慮笑著,輕敲一下鬼頭鬼腦的小丫頭。

  「為什麼那個東岸的人好像跟妳很熟的樣子,你們以前就認識了嗎?」

  「他?」無慮看向窗外,神情沉思而飄渺。

  本來她是不該提的,但是今天的一大串變故降低了她的心防。

  她對金潔淡淡微笑,「據說他的身份叫做『前夫』。」

  啊?無慮結過婚?真是超、級、大、八、卦!

  不對。

  「那麼,那個一天到晚黏他黏得死緊的金髮女神是誰?」

  無慮又牽了一下嘴角。

  「據說,她就是讓麥特的身份變成『前夫』的原因。」

  第四章

  同病相憐是愛情最佳的催化劑。

  一開始只是兩個孤單的人互相陪伴。他沒有家人,她也沒有,所有重要節日或慶典,他們很自然地一起過。麥特的存在,讓她對這座灰色叢林開始產生一點歸屬感。

  十七歲的青春,徘徊在青澀與成熟的交界,對於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漸漸開始有自覺。屬於小女人的嬌嫩與燦放,總美得要讓經過的人不由自主地回頭看。

  「那你好好休息哦!」無慮把手機收起,掩不住眉宇間的憂色。

  麥特病了。誰想像得到,向來精力充沛、一天當四十八小時在用的人,一旦感冒起來會兵敗如山倒?

  偏偏重感冒的他又沒有辦法很安心地休養,有一堂教授很鐵的金融學最近有一份報告要交,然後房租也該繳了,可是他因病請了一個星期假,早晚兩班的打工都沒去,如此一來房租一定不夠繳。

  課業壓力、生活壓力同時襲來,十九歲的大男孩再如何樂觀堅強,也有被打倒的時候。

  無慮想著他病奄奄的聲音,下午的兩堂課無論如何也無法專心上完。找了個理由請了半天假,她跳上地鐵,往麥特住的那一區走去。

  來到附近一間舊超商前,幾位老遊民湊在一個燃燒垃圾的汽油桶旁烘手。

  「不好意思,請問……這附近是否有一棟四層樓的老公寓,紅色的外牆,樓下開一間錄影帶出租店?」無慮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麥特只大概向她描述過自己住在哪裡,卻從來沒有給過她確切地址,也從不帶她到他住的地方去,她只好憑自己的印象找。

  無慮約莫可以想像他負擔得起的是哪種地段,但,但……這個環境,也真是太惡劣了吧?她悚然望著滿街的垃圾,以及一桶桶燃燒的油桶及圍著它們取暖的人。幾雙邪惡的眼神盯著她昂貴的私校制服,無慮霎時非常緊張。

  「呃啊嗯……」老人對某個方向一望咿咿啊啊比了一下。

  從那個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老公寓及錄影帶店的招牌。

  「謝謝。」無慮鬆了口氣,拉緊外套快步走過去。

  結果接近了才發現,那問所謂的「錄影帶出租店」其實是賣色情片的。無慮紅著臉,埋頭鑽進壞掉的一樓大門裡。

  麥特住在2C。

  短短一段上樓的過程就驚險萬分。陰暗的樓梯時不時出現一具人體,有的發出酒味,有的發出囈語,更有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昏倒了還是怎樣。無慮擒著滿手冷汗,匆匆趕到麥特的門前。

  「麥特?麥特?是我,你還醒著嗎?」她才敲著門,突然有一隻手抓住她的腳踝。「啊!」她嚇得尖叫。

  「小、小姐,給我一點零錢吧……」一個散發強烈酒臭的老人顫巍巍地向她伸出手。

  「麥特!麥特!是我,快開門!」她拚命捶門大喊。

  門霍然打開。

  一張憔悴得可以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

  「老葛,放開她!」麥特啞著喉嚨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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