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的瞪著他,後者勝利高傲的淺笑,讓她氣絕。
吃就吃,不過是吃東西嘛!
抱著自暴自棄的想法,她坐下來,用刀叉切了一塊黃嫩的吐司,放進嘴裡。
好……好吃!不情願,可是她不得不承認。
對了,他怎麼會煮飯?怎麼想都不可能,一個被眾人拱在手心,視如神祇般崇拜的男人……
壓抑不住疑惑,她抬眼,正巧對上坐在對面的男人溫暖的笑眼。他剛剛一直這樣看她吃東西嗎?她的心震顫了一下,不爭氣的悄悄紅了耳朵。
像是能讀出她的疑問,他笑著說:「沒什麼。在外面一個人生活久了,自然就會了。」
他的回答雲淡風輕,可是她卻不禁去想像,他在外流浪的這幾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那時他還沒成年吧?也許他不如她想像般是個養尊處優的男人,她不是有過很多經驗告訴她,他的外表跟真正的他,有著很大的落差嗎?
搖搖頭,甩開過去的那些記憶,她低頭沉默吃著東西。
「再加點蜂蜜?」
「好。」
直到看到那只粗厚的大手拿著小小的玻璃瓶幫她倒蜂蜜,她才突然領悟到——不得了!「少爺」竟然幫她做早餐,還服侍她,這件事情讓爸媽知道了,不砍死她才怪!
想到這裡,她一邊咋舌,一邊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可愛,以後要常常笑。」
男人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看著他帶笑的眼,她繃緊微彎的嘴角。
「不准說我可愛!還有,吃完早餐你就給我滾!」
第二章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音。時間過了九點一刻,鄭氏集團大樓裡已經沒有趕著上班的人潮,大廳裡也就顯得有些冷清。
於歆潔冷艷的外表、完美無瑕的穿著與魔鬼般的身材,一如以往的吸引了不少在大廳裡的目光,可是今天的她,似乎比以往更加增添了一種難以親近的冷酷感,如果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到她週身環繞著一種冷得足以讓人斃命的光圈。讓人不敢接近,連視線也不敢跟她對上……
「于小姐,早……」
年輕的警衛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上下班的時候能見到美若天仙的於歆潔。在他心目中,她就宛如童話中的公主一樣優雅、美麗、高貴。
可是今天他的聲音不禁軟弱了下去。以往於歆潔雖然一點笑容也吝於給予,但還會禮貌的跟他點點頭,今天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心都碎了!
其實年輕警衛的傷心是多餘的。於歆潔不是瞪他,她眼睛裡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當然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小警衛傷心的表情了。
她、遲、到、了!
從來沒有遲到過的她,竟然遲到了!
這一切都要怪「某人」,他一出現,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那傢伙就是這樣,以為地球都要繞著他運轉,所有人都要配合他改變,而他的自大就是讓她最討厭的地方!
走進秘書室,她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主管——秘書室的主任鄭家敏道歉,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就響起——
「歆潔,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從來沒有遲到的你竟然九點了還沒來,我真擔心是不是你病了,才想說要去你家找你呢!」
鄭耘鵬,鄭氏集團副董事長,一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敗家子,也是她最厭惡、最看不起,卻也是最黏人的追求者,一見到她,就好像蜜蜂見了花兒似的飛過來。
「不用,我要工作了,請離開。」
精簡的回答是為了不想對這種人浪費一丁點口水,冰冷的視線是為了阻斷他任何想要藉機親近或攀談的念頭。
「什麼呀……」
男人還不甘心的哇啦哇啦叫,於歆潔早就不想理他,放下包包,直接走到鄭姊辦公桌前。
「鄭姊,對不起,我遲到了。」
老實說,於歆潔會遲到讓鄭家敏有點訝異。來公司的這幾個月,她已經成功證明自己是個負責、有能力又聰明的員工,公司對她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沒事吧?」鄭家敏關心多過責備。
一閃而過的複雜眼神很快消失,於歆潔又恢復了平日鎮靜優雅的姿態。
這世界上能讓她失控的情況不多,除了那個該死的傢伙以外……
「我沒事。」
鄭家敏點點頭。「那就好。對了,總經理要你進去。」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她向鄭家敏點點頭,抬頭挺胸,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後走進去。
豪華氣派的總經理辦公室裡,鄭耘邦坐在牛皮辦公椅裡,正神情嚴肅的講著電話。
辦公室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忙碌的小身影,正在總裁大辦公桌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排著好幾疊資料,努力的分類、排序,還有裝訂。
「歆潔!」那人看到她,露出釋然的微笑。
反正總經理還在講電話,於歆潔就走近那人。
紀君彤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們是大學的同學,還同時進入鄭氏工作。
一個月前,她們還住在一起,君彤從認識她以來就一直跟在她身邊,跟君彤一起住的日子快樂輕鬆極了,可惡的是,她被搶走了!被男人搶走了!而那男人就是鄭氏集團的總經理——鄭耘邦。
都怪她一時心軟,不該看到好友因愛憂愁的模樣,就雞婆的幫鄭耘邦一把。現在她後悔不已,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時不該點破,就讓那兩個愛著彼此的傻瓜繼續誤會、痛苦下去,多好。
她不是一向崇尚獨善其身的人嗎?哪裡知道自己也會有心軟的時候!
「你今天好晚來耶!我好擔心。」
紀君彤拉著於歆潔的手,坦率的眼睛中寫滿真實的擔憂,於歆潔不悅的噘起嘴。
「還不都是你。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你搬走以後害慘了我,你知不知道?」
心中有愧的紀君彤紅了臉。雖然自己過的幸福,可是好友變孤單了,想起這點,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