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潔雖然很優秀,追求者也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她的個性是不輕易對人展開心扉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從大學時期就是風雲人物的她,只有她這麼個好友。
她不在的話,歆潔一個人怎麼辦?
「對不起嘛!發生什麼事了?」
想起「發生的事情」,於歆潔臉色一變。
「你不在,我一個人在家,家裡跑來了一隻好大的『老鼠』,弄得我一整個晚上都睡不好。」她咬牙切齒的說。
「老鼠……」紀君彤瞠大眼睛驚叫。「怎麼會有老鼠!?哇!那太可怕了!我今天晚上去幫你抓老鼠!」
「不用了。」謝絕了好友的關心,於歆潔冷冷的說:「到了晚上,那隻老鼠應該走了。」
「你怎麼知道?萬一又回來呢?」
萬一……於歆潔打了個冷顫。不,她一點都不想去想像這個「萬一」……
「我自己會想辦法。」
她們聊到這裡,鄭耘邦的電話正要結束,於歆潔剛好聽到他最後跟對方說了什麼——
「……沒問題,我絕對用最高規格接待這位貴客,他有什麼需求一定滿足他。是的……請放心……」
他掛上電話後,看向於歆潔。
「啊!你來了。」
「是的,對不起,我遲到了。」她的臉很臭。
她討厭得跟人說對不起,今天早上卻說了兩次!
「沒關係。對了,今天公司有一個重要的客人要來,你得跟我一起接待他。」
「是的,總經理。」
這個要求很平常。雖然才來公司幾個月,能力強的於歆潔已經成為總經理最為倚重的助手,重要的客戶都是由她負責陪同招待,她每次都能夠完美的完成任務,這次也不會有例外……
「總經理,客人來了。」突然,秘書室的另一位秘書敲門進來報告。
「快請他進來。」
「是。」
於歆潔有些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有準備!
通常她的習慣是把來訪客戶的資料都搞清楚,可是這回看來是不可能了。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於歆潔轉過身,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眼睛倏地瞠大……
「鄭!」
爽朗的男性嗓音,她再熟悉不過……
「佟!」
鄭耘邦揚起難得的陽光笑容,幾個大步迎上前去,兩個幾乎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男人用力擁抱、放開、打量彼此,然後呵呵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你這傢伙,又跑到哪一國去流浪了?這麼久不聯絡!」
熱情的語調顯示這兩個人交情匪淺,於歆潔站立在當場,只覺得一顆心往下沉、往下沉……
男人聳聳肩,笑而不答,鄭耘邦也知道很難從這神秘的朋友口中聽到太多回答,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
「我跟你介紹,這是紀君彤。」他把紀君彤拉到身邊,「我的秘書,也是我即將娶的女人。」
兩朵又喜又羞的紅雲浮現在紀君彤的粉頰上。縮在鄭耘邦身邊,她對客人露出微笑。
「我叫佟克中。」
「佟先生好。」
「不錯喔!」佟克中勾起一個笑,看著鄭耘邦。「你很有看人的眼光。」
「那是當然的。」鄭耘邦驕傲的擁緊懷中的女人。
紀君彤的臉簡直燙得會冒煙了。再怎麼說,這是辦公室耶!以前的鄭耘邦是沉穩甚至有些深沉的男人,可是自從他們在一起以後,他好像變了很多!當然……她不是不喜歡啦……呵呵……
相對於紀君彤,於歆潔的臉色只能用慘白來形容。
「對了,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於歆潔小姐。你這次來台灣,我已經指派她招待你。」
男人轉頭面向於歆潔,那一瞬間,於歆潔發誓她看見男人的頭上長了兩隻又長又邪惡的角,身後伸展出黑色的羽翼,還露出尖尖的犬齒。
惡魔!她忿忿的咒道。
「於秘書,佟先生是代表佟集團……」
「佟集團是南部地產、航運界的大公司,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佟老爺子政商兩界關係深厚,而佟先生是佟集團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佟老爺子的獨子。」
她還沒有說佟家的起源是一個黑道的幫派,至今還承襲了許許多多的規矩,幫眾之中更不乏兩岸三地,甚至歐美的富商巨賈,勢力無遠弗屆,但一切都是在檯面下運作的,也就是說,佟家真正的實力恐怕是表面上看到的數百倍之譜……
聽見她這麼說,鄭耘邦的眼裡閃過讚賞。
「沒錯,你說的很好。不過我要補充一下,佟克中先生長年旅居海外,回國之後,已經開始著手接下集團負責人的職位,所以可以說是很重要的人物!」
於歆潔一怔。
接班?她沒有料到這麼快。以他的年紀來說是不是太早了?還是說……老爺子已經認可了他的實力?
接下集團這件事情絕對不輕鬆,不只要管理旗下多個事業體,還有原來家族的地下組織……
「嗨!小潔。」男人用那種讓她氣得咬斷牙的曖昧語氣叫喚她,「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驚訝的人不只鄭耘邦,遺有紀君彤。
於歆潔沒有心情回答那個問題,佟克中代替回答了:
「是呀!我們認識很久了。小潔的父母在我家工作,昨天晚上我一回台灣就去找小潔,我們還……」
「可以了!」於歆潔大聲阻斷了他的話,額頭冒出一條條的青筋。「我想總經理已經知道我們認識了。」細節就可以不必說了!
鄭耘邦的視線輪流徘徊在佟克中跟於歆潔中間,一個一派輕鬆悠閒,一個氣急敗壞。話說回來,他還沒有見過這個冰山美人有過那樣強烈的情緒起伏……有趣,相當有趣……
「喔?想不到你們還有這層淵源,那太好了,我可以放心把這個重要的客人,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交給你了,於秘書,你可得替我好好招待他。」
於歆潔咬緊牙根,感覺頭都快要爆炸了。
好好招待他!從早上的爸媽到現在的老闆,每個人都跟她這麼說,她根本就像是一隻誤陷蛛網的昆蟲,難道她就逃不開她的宿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