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孃翠一步步慢慢退到街角,彷彿是弱女子要保衛自身的貞潔。
「你不要太過分了。乖乖束手就……」
皇甫禕昕的話尾落空,因為就在楚孃翠閃入街角的瞬間,他才追上卻發現她已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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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家小姐以熟練的飛簷走壁之姿飛身進屋,小蒼不由得歎了口氣。
唉,哪家的小姐會「飄」進屋裡呢?
一回到自己的閨房,楚孃翠氣呼呼地揭下蒙臉黑罩,全然不復以往的輕鬆閒適。
見狀,小蒼嚇了一跳,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過小蒼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楚孃翠已經板著一張俏臉罵道:「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我從沒見過這麼惡劣又這麼無恥的人!」
「小姐你沒事吧?」小蒼難掩焦慮,雖然在她看來,楚孃翠的武功高強。但小蒼一直很擔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厲害的高手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尤其小姐又以女飛賊之名揚威京城,據說這個在天子腳下作亂的行為,引來了全京城的捕快、衛士追捕,甚至還聽說連禁衛軍的人手都被調派過來,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女飛賊緝捕歸案!
在這樣四面楚歌的狀況下,教小蒼如何能不擔心?
「不用擔心,我好、得、很。」楚孃翠齜牙咧嘴地強調著,但她的表情可看不出哪裡好了?
見她這麼生氣,小蒼也不敢吭聲,只是默默為她更衣。
結果這麼一碰可不得了,她的衣服竟然硬生生缺了塊布料,若不是楚孃翠從頭到尾伸手壓著,肯定早就春光外洩。
「小、小姐?」小蒼被楚孃翠生氣的表情嚇到,加上她小臉紅得很不自然,更讓小蒼擔心,她這個莽撞的小姐該不會是讓人輕薄了去吧?!
楚孃翠沒吭聲,只是轉過頭不想再談。
見狀,小蒼知道事情大條了。
「小姐,我早就說過了嘛!當什麼女飛賊,現在真出了事,我怎麼對得起老爺呢?!」小蒼一時悲從中來,眼淚便撲簌簌地流下。
想她七歲被賣入楚府,就再也不曾餓過一天,小姐待她極好又親切,甚至還讓她這個小小丫鬟一同學習讀書寫字、彈琴刺繡,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小蒼對楚府的感激無以為報,如果小姐出了什麼意外,小蒼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跟爹又有什麼關係?」楚孃翠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有時她真的覺得小蒼似乎忠誠過了頭,總是僵僵板板地,徒然喪失許多玩樂的機會。
不過一想到「僵硬」二字,又立刻讓楚孃翠想起今夜的不愉快。
哼!那個假正經的男人。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結果一閃神就險些被他扒了衣服、大吃豆腐,說來她今晚真是虧大了。
不但琥色觀音被拿了回去,就連身子也被看光光,她要找誰賠償這天大的損失呢?她啃著手指,暗暗在心中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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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柳煙,你現在有沒有事?」
本該只有一人獨處的閨房突然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本該嚇得花容失色的柳煙卻一臉平靜地轉身,看向縮在窗口的闖入者。
「如果我說沒空,你就會離開了嗎?」她眼眉帶笑,很不認真地拒絕著。
闖入者笑咪咪地從窗口爬入,毫不在意自己並沒有受到主人的邀請。
「怎麼了?最近沒聽到女飛賊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暫時想避避風頭。」柳煙上下打量著一身輕裝便服的友人,這麼一位大小姐突然飛身上二樓,如果被其他人撞見的話,恐怕城東楚家的名聲會瞬間毀於一旦吧!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避風頭的。」楚孃翠沒好氣地答道。
說到這個她就一肚子火,自從皇甫禕昕擋了她的路,「女飛賊」就不得不暫時消失,因為上回的教訓讓楚孃翠記憶猶新,更別說每次兩人對陣時,她總是那個不得不落荒而逃的人。
上次是她走運,最後與皇甫禕昕纏鬥時,正巧停留在她家牆外,她才能乘機鑽狗洞成功脫逃,但下回就不一定能這麼好運。
加上最近叔父到京城旅遊,多了個人在家中出入,楚孃翠要想偷偷出門也有些麻煩,楚孃翠才勉強暫停女飛賊的「夜間生活」。
「好好好,都是皇甫禕昕的錯對吧?」柳煙輕輕笑著,顛倒眾生的迷人笑顏是讓她聞名京城的最大利器。
身為京城最大紅袖招「醉臥美人膝」的當家花魁,有著美麗笑容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但不同於表面上的花魁身份,柳煙同時也是女飛賊的銷贓管道。
兩人之所以會相識,是有回楚孃翠半夜練習輕功時,不慎摔進柳煙的院落,最糟的是,她還受了傷,引來柳煙的觀望。
當時楚孃翠以為自己會被立刻押進官府,但柳煙非但沒這麼做,甚至體貼地為她包紮療傷。從頭到尾一派溫柔的態度立刻贏得她的好感,加上兩人相談甚歡,不過一夜的相處就讓她倆變成好朋友。
後來楚孃翠時常偷偷去找這位新朋友,而每次她的拜訪總能得到莫大歡迎。
不論身份地位、性格外型都相去甚遠的柳煙與楚孃翠,就在一次次的偷偷會面當中加深她們的友情。
到了後來,楚孃翠提出想當女飛賊的想法,居然意外得到柳煙的大大支持,楚孃翠也是直到此時,才曉得她這位好朋友可不是普通的花魁。
柳煙不但幫她銷贓,同時也為她提供各種情報,對女飛賊的行動大有助益。
「有沒有皇甫禕昕的消息?」楚孃翠問道。「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京城?」
目前唯一能讓她踢到鐵板的人就只有皇甫禕昕,因此她特別顧忌這個人。
不過,身為巡查使的身份,也讓他很難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方,說不準哪天皇甫禕昕又得離開京城,而這正是楚孃翠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