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那個人,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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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允文,是誰呀?」

  在邵覺開口前,屋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婦人的聲音,段又菱立刻認出那個聲音便是下午到咖啡店找她的婦人。

  「不認識的人,說要找你。」少年回頭叫。

  「找我?」婦人的聲音變近,下一秒鐘,她的臉便從少年身後露了出來。

  看見門外站的人,她渾身一僵,臉色突地刷白。

  「允文,媽媽廚房瓦斯的火沒有關,你去幫我關掉。」她對少年說。

  「喔。」少年乖巧的轉身離開。

  等他一離開,婦人立刻跨到大門外,反手將大門給關上,這才揚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對邵覺問:「要來怎麼不事先打電話呢?」

  「抱歉,只是這件事我覺得當面說比較好,所以才會過來,你放心,我剛才什麼也沒說。」邵覺平靜的回答。

  「我不是這個意思。」婦人有些僵硬。

  「沒關係.」邵覺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客氣與疏離。「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她是我的太太段又菱,我們倆已經正式結婚了,我到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他稍微點了下頭,便牽起妻子的手轉身就走。

  「等一下。」婦人倏然叫道。

  邵覺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我是為了你好,這個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關心你。」婦人說得連自己都覺得心虛。

  「謝謝你,不過這關心如果是用在十七年前應該會比較恰當,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他的臉上始終波瀾不興,表情木然。「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再見。」

  一上車,段又菱立刻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的不斷從她眼眶裡掉落。

  邵覺無奈的歎息,伸手將她擁進懷裡,隨她哭泣。

  這就是他結婚至今始終沒有主動說要帶她來見他父母的原因了,因為他知道她對已逝的父母擁有很深的孺慕之情,所以一定無法接受他與在世的父母之間的薄情,而他果然沒有猜錯。

  「對不起。」他親吻著她的發。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怎麼可以連門也不讓你進去,怎麼可以連她兒子都不知道你是誰,怎麼還可以說她是關心你,她怎麼可以,怎麼說得出口?」她抬起頭,淚流滿面的控訴,為他感到生氣與傷心。

  一股暖流緩緩地從邵覺心底流過,迅速的泛開,蔓延至他全身每一個細胞。他溫柔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又低頭吻了吻她,才將她擁回懷裡。

  「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關係。」他柔聲安慰她,沒想到不說還好,一說她反而哭得更傷心欲絕了。

  習慣了?也就是說過去他也有不習慣的時候,那些時間究竟有多長呢?他又是怎麼度過,讓自己從不習慣變成習慣的呢?一想到這件事,段又菱的淚水就源源不絕的從她眼底滑落,想止都止不住。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嗚嗚……」

  「你這樣會把眼睛哭紅的,待會兒要怎麼見我爸爸?」他換個方式,試圖讓她停止哭泣。

  她突然在他懷裡搖頭。

  「怎麼了,為什麼搖頭?」他不懂她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去了,我們回家好嗎?」她哽咽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擔心我還要再經歷一次剛剛的事?」他深情款款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吸著鼻子沒有回答。

  「放心,我爸那邊的態度,除了阿姨明顯不歡迎我之外,其他人都還好,至少那邊兩個妹妹還認識我,而且看到我也會叫一聲大哥。」他微笑的對她說。

  「我愛你。」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突然深情的告白。

  他雙眼倏地晶亮,差點沒喜極而泣,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她愛他。

  他以拇指輕輕地拭去她瞼上的淚水,然後俯身親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我愛你。」她又一次的說,然後便一聲接著一聲不斷重複,「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怎麼了?」他凝視著她柔聲問,不認為她是怕他沒聽見,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對他說這句話。

  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淚眼模糊的凝視他半晌後,才啞聲對他說:「他們不愛你沒關係,我愛你,我會給你我所有的愛,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喉嚨一陣緊縮讓邵覺完全發不出聲音,他看著她,有些用力的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放進心裡,緊緊地,一輩子不放。

  「我們回家好嗎?」她悶在他懷裡小聲說。

  他抱緊她,啞聲答道:「好。」

  第十章

  天空藍藍的,陽光暖暖的,秋天的午後穿件薄薄的長袖衣服,走在微風輕拂的小巷裡讓人覺得好舒暢,不過先決條件是心情不能像段又菱這般沉鬱。

  「原來還有這種事。」

  聽完她述說昨晚的事後,於寒向來開朗明艷的臉龐也染上了一抹憂鬱的色彩。

  段又菱點點頭,連歎息的力氣都沒有。

  每回只要一想到邵覺的媽媽對待他的方式,以及他說習慣了時的語氣,她就覺得好心痛。她好後悔當年和他發生一夜情後,早上醒來就匆忙的逃離現場,如果她沒離開的話,也許她早在六年前就可以陪在他身邊了,她真的好後悔。

  「好了,別想太多,也不必替邵覺覺得心痛難過,只要他現在過得好、覺得快樂,又何必念念不忘過去呢?你最好也快點學他習慣那一切。」於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麼習慣?」段又菱苦笑著問。連她都覺得要習慣好難,那麼他當年又是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痛、多少難過與傷害才習慣那一切的?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又更痛了。

  「不能習慣那就不要去想,反正那些人你一年也見不到一次,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於寒一副趕蒼蠅般的揮手。

  段又菱又苦笑了一下,好希望真能像她說的這麼輕鬆,說不想就可以真的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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