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於寒突然停下腳步,低喊一聲。
「怎麼了?」段又菱頓時也跟著停下腳步,緊張的問道。於寒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再過三周就是她的預產期,不小心注意不行。
「胃被用力踢了一下,這小傢伙最近真的是愈來愈皮了。」於寒摸著自己的胃部,苦著臉回答。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生了。」段又菱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
「我離預產期還有三個星期,哪有這麼早生。不過這小子若想提早出來我也不反對就是啦!」於寒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真是不好意思,於寒姊,你都快要生了,我卻還要你幫我做事。」段又菱覺得很抱歉。
「哪有做什麼事,只不過是要我在傢俱公司送傢俱來的時候幫他們開個門,順便告訴他們東西要放哪兒而已,又不用花任何力氣。」
「對不起,對方原本保證說明天出貨絕對沒問題的,誰知道突然又要延遲兩天。」
「我都說沒做什麼事了,你還跟我對不起什麼?你再說一句對不起的話,小心我不幫你喔!」於寒佯裝生氣的低吼。
段又菱笑了笑,不再多說。
天空藍藍的,陽光暖暖的,微風輕拂著,她們倆緩緩地散步走回咖啡店。
吱——
一聲刺耳的像是汽車油門突然踩到底,讓輪胎激烈摩擦著柏油路的聲音,瞬間從她們身後驚傳出來。
她們倆同時轉頭,只見一輛紅色的三菱轎車突然以高速行駛的速度筆直的朝她們衝撞過來,段又菱瞬間呆住,而有著功夫底子的於寒則反應迅速,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段又菱扯向自己,兩個人一起翻上路邊的一輛轎車引擎蓋上,躲過一劫。
段又菱仍是一臉呆愕,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般。
「好痛!」於寒突然蜷起身體,抱著肚子呻吟。
「於寒姊!」聽見驚呼聲,她才倏地回神,伸手扶住她叫道。
「我的肚子好痛!」於寒已是面無血色,一定是她剛才劇烈的動作動到胎氣了。「送我去醫院,通知我老公。」
「好好好,你不要用力、不要緊張,深呼吸、深呼吸。」段又菱急忙穩住自己也穩住她,然後抬起頭,看向距離她們五百公尺的咖啡店,倏然揚聲大叫,「救命呀,快點來人呀!」
*** *** ***
雖然提早了三周,於寒還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三千公克的小壯丁,讓一直等在產房外的段又菱鬆了口大氣後,隨即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老公邵覺則是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凝望著她。
「我怎麼了?」她嘗試著想起身,卻被他迅速壓回病床上。
「別起來。」
她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公,又看向床頭邊掛著點滴的點滴架,再移到自己打著點滴的手。
「我怎麼了?」她再次問,「為什麼要打點滴呢?於寒姊呢?我想去看她。」
「你現在還不能起床。」
「為什麼?」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才回答道:「因為有流產的現象。」
「流產?」
「嗯。」
段又菱呆呆的看著他,像是不瞭解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一樣,她的嘴巴張了又張,想開口卻說不出話。她低頭想看自己的肚子,卻辦不到,只能伸手去摸,輕輕地,輕輕地。
「我都不知道。」她茫茫然的說。
「才兩、三周大而已,你當然不知道。」邵覺柔聲道,伸手輕覆在她放在肚子上的手。
「會沒事對嗎?只要我乖乖的聽醫生的話不要亂動,寶寶就會沒事對嗎?」她飛快地轉頭問。
「嗯。」
「太好了。」她突然鬆了一口大氣,臉部表情從茫然、期待,瞬間變得堅定、勇敢,還散發一股說不出的迷人母性光輝.
「我希望這胎是你所希望的女兒。」她笑瞇了眼。
邵覺突然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感覺鼻子有點酸,喉嚨有點緊,心裡的愛意與歉意愈擴愈大,幾乎都快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醫生說很危險,他對她說了謊。
「叩叩。」病房門板上突然響起敲門聲,他們倆夫妻同時轉頭,只見於寒的老公奎狩之和八樓的羅傑一起走進病房裡。
「嗨,又菱,你覺得怎麼樣?我聽說你懷孕了,恭喜你。」奎狩之走到病床邊,微笑的對她說。
「恭喜你們。」羅傑也對邵覺道賀。
「謝謝。」邵覺勉強微笑。
「奎大哥,對不起,於寒姊都是為了救我的關係才會動到胎氣導致早產,我真的覺得很抱歉,對不起!」段又菱一臉自責與歉疚,眼眶也微微泛紅。
「沒關係,重點是他們母子平安,你也沒事就好了。」奎狩之搖頭。
「謝謝你,奎大哥。」她衷心的感謝。「於寒姊現在怎麼樣了?其實我應該要去看她的——」
「你現在要做的是聽醫生的話,好好躺在床上安胎。」奎狩之搖著頭打斷,「於寒也要我跟你說,在醫生許可之前,不准你離開病房去看她,知道嗎?」
「我知道了。」段又菱看著他苦笑了一下,既無奈又窩心。
「知道就好。」奎狩之沉吟半晌才問,「對了,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段又菱點頭。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發現有人對你帶有敵意嗎?」
段又菱輕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怎麼了?」
「下午所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而是蓄意想要撞你的。
聞言,她瞬間睜大雙眼。她看向邵覺,只見他下顎緊繃、神情冷峻的沉著臉,並未露出任何意外或驚訝的表情,難道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聽於寒說,昨天下午邵覺的媽媽曾到咖啡店裡找過你麻煩?」羅傑皺眉看著她。
「不是麻煩。」她迅速的搖頭,又看了丈夫一眼。「她只是有一點誤會而已,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把誤會解釋清楚了,這件事不可能會是她做的,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