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怎麼敢收容我這個男室友呢?」
「因為我一直當小倩是女人,況且你就快要去變性了,不是嗎?」
這麼說來,他算「誤打誤撞」羅!
「既然如此,戰姊不妨把舞會的男伴都假想成小倩吧!」聶仰濤優雅地彎了個「請」姿,「除非你覺得戰家的面子不重要,否則你大可放棄、選擇當唐家母女的笑柄。」
這個理由果然激發了戰箏的鬥志。
她馬上伸出手,「請你教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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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人「愛樂俱樂部」,戰箏的頸椎便不由得僵硬。
這是她第一次,代表母親參加官夫人舉辦的聯誼活動,想到得陪那些陌生人掰些空洞的廢話,她就覺得萬分痛苦。
放眼與會的年輕男女,個個盛裝打扮;反觀自己一襲深灰色的套裝,老氣得倒像陪同子女赴宴的家長;也罷!反正她也不是來招蜂引蝶的。
剛在賓客簽名簿落完字,旁邊即有人拍叫:「怎麼現在才來?我以為你臨陣脫逃了呢!」
「效蘭、唐媽媽!」點點頭,她瞥了眼另一位身材福態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我跟你提的那位外甥——蔡國輝。」李文惠先為雙方引見,「這位是戰備將軍的大千金——戰箏。」
「戰小姐好!」五短肥指伸過來。
「我答應了戰夫人關照她女兒,今晚你可別給我漏氣喔!」
「是的!姨媽。」
眼看那副吧腫的香腸嘴,即將湊向自己的掌背,戰箏趕緊抽回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勞各位費心。」
她不甚禮貌的反應,令唐效蘭頗為不悅。
「我表哥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手中握有數億元的資產,所以他和老婆才分居,就有不少名門淑媛急著想攀交了!」
原來唐媽媽極力推薦的對象,是個離婚證書還沒搞定的有婦之夫?實在欺人太甚了!戰家的兒女再沒行情,也不致慘到要濫竿充數吧!
儘管氣得七竅生煙,她仍維持住皮笑肉不笑的底限、「既然有那麼多人等著蔡先生青睞,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
轉身立即走人,戰箏還隱約聽到李文惠的輕罵:「拽什麼拽嘛!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強忍委屈衝到大廳另一頭,她不斷告訴自己別動怒、別生氣,那些沒營養的人根本不值得—般見識。
有錢又怎樣?與其嫁給那老禿驢敞續絃,她不如當尼姑算了……
這時樂隊開始演奏,紅男綠女陸續滑進舞池。
戰箏先到餐區夾些東西,然後挑了個不頂顯眼的位置,打算大快朵頤一番。偏偏,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也選坐在隔壁。
「姨媽和表妹想吃點什麼?我去拿!」或許是故意要做給她看,蔡國輝極力表現紳士風範。
唐效蘭漫不經心地揮揮手,「隨便吧!反正我也不餓。」
外甥離席後,李文惠就拉大嗓門道:「國輝這個孩子真是不錯,別人識抬舉,白白放棄了大好的機會。」
她尖酸的諷刺,不僅令戰箏如坐針氈,胃口也大受影響。
「什麼太好機會?」唐效蘭恍然回神。
「我在說國輝啦!你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一進來就魂不守舍的。」
神秘地笑了笑,她悄聲問:「媽,你認不認識站在金釵姨身旁的男子?」
李文惠望向王將軍那—桌,「不認識!」
「我覺得他長得好帥喔!高大、英挺……連『阿湯哥』都遜色他幾分咧!」
「被煞到啦?」女兒欣賞的眼神,也激起她的興趣,「模樣長得是夠俊,就不知家世如何?」
「既然穿亞曼尼的,門第應該不差吧……」正說著,唐效蘭突然發現, 「媽!他朝這邊來了!」
除了戰箏和她,這幾桌女客的年紀皆已超過五十,想必那位面帶笑容的先生,八成是來向自己邀舞的。
「怎麼辦?我好緊張喔!」
未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心悸,她不禁拿起鏡子猛補妝。
「鎮定點,丫頭!」李文惠諄諄告誡道:「待會兒人家開口時,你可千萬別笑得跟花癡似!」
可惜事與願違,大帥哥只擦身而過,筆直地步向鄰桌那個丑不啦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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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不單唐家母女瞠目結,戰箏也是受寵若驚。原以為角落處較不會被注意,想不到還有人過來搭訕?
一抬頭,她的嘴巴立即張成了大「0」型——這不是小倩嗎?
「在下聶仰濤,不知我是否有那份榮幸,能與氣質出眾的你共舞一曲?」醇厚的柔嗓接著壓低音量,「想早點遠離這鬼地方的話,就快點跟我走。」
「媽!怎麼可能會是她?」
若非唐效蘭的驚呼,戰箏或許還呆愣在原地呢!
「呃……好啊!」等沒人人群後,她再也壓抑不住滿腹的疑問,「喂!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這家俱樂部乃軍方所有,戒備相當森嚴,除非提具邀請函,否則根本通不了層層的關卡。
「我朋友剛好是樂隊的團主。」他說著朝台前點了下頭,舞曲即從輕快的布魯斯,轉為緩慢的華爾滋。
事實上,聶仰濤是透過養父的紅粉知己弄到邀請函,而指揮之所以肯配合,也是他慷慨的小費使然。
「我覺得你今天的聲音,好像特別……」
「有磁性?」說著,他又回復聶小倩的嗲腔,「我若下裝得男子氣概點,早被站崗的憲兵轟出去了!」
聶仰濤忽男忽女的變換,立即逗笑了她。
「幸好你來了,否則我真不知要如何熬過這無聊的時光呢!」
「就因為擔心戰姊坐冷板凳,我才拜託團主幫忙護航的。」他得意道:「被我這一攪局,想必有人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是呀!剛剛唐媽媽只差沒跌破老花眼鏡呢!」
戰箏直呼過癮之餘,郁卒的情緒跟著一掃而空。
經過幾天的惡補,她已經能掌握住節拍,隨著浪漫優雅的旋律,兩人的表現比演練時更為出色。